法医推断他在看宴山亭和许落被“冻死”后就自杀了。
警察调查显示严叔这十来年一直生活在大山,几个月前才下山,身份证是自己主动去派出所补办的,在城里的房子是政府拨的救济房。
但陈匀通过严叔未被烧毁的三分之一的面容,认出严叔似乎是宴原。
DNA比对后彻底确定宴原的身份。
宴原绑架许落引来宴山亭的目的也因此清晰。
这人应当是在无意中看到许落和宴山亭认识,这才策划了复仇。
陈匀告诉许落当面的事,许落恍然,凝神道:“不对,他不是自杀。”
现场勘察指向严叔是自杀,但陈匀知道这世上有很多精妙的犯罪,忙问:“为什么?”
许落:“他骗我去他家喝茶,阳台放着行李包,沙发一角有收拾整齐的衣物,他好像准备出远门,现在看应当是畏罪潜逃。而且烧伤那么严重都要活着,在大山潜逃这么些年也忍了下来,求生欲很强,怎么反倒忽然就自杀。”
他用刑警的思路分析:“还有,亭哥每次来看我一般隔十天左右,但九天还是十一天都有可能,宴原通知亭哥的时间却掐的很准,他肯定有同伙,这个同伙能轻易打探到亭哥的行程,势力不小……”
许落这些分析的话是单独对陈匀说的:“你和钟宣商量着办,不要惊动其他人,他们能监视我和亭哥,说不准现在还在看着我们。这些事都不急,最重要的是保护亭哥不受伤害,只要他没事,其他的问题不值一提。”
陈匀原本千头万绪,还正犹豫要不要通知老太太那边,眼下许落扯住最关键的线,他心里一下子就定了。
许落这样镇定敏锐,让人有种宴山亭在指挥全局的踏实感,陈匀恭敬道:“都听您的。”
许落其实并没有陈匀想的那么镇定。
他没办法背负宴山亭的生命,也不知道如果宴山亭真的醒不过来要怎么和宴奶奶交代。
许落偷偷和宴山亭说:“你怎么还不醒过来,哥,我真的很害怕……”
下一瞬他听到低而虚弱但又似乎很笃定的回应:“不怕。”
宴山亭醒过来,在许落越来越哽咽的声音中。
这几天他一直能听到许落的声音,只是没办法清醒,可许落在哭,躲在浴室里哭的许落很可怜,趴在他胸口哭也很可怜,哪怕只是哽咽也让人心碎。
醒过来的宴山亭恢复的很快,第三天就出了重症监护室。
不过他还需要坐轮椅。
脚掌被冻伤连带袜子一起被扯掉的皮肤完全长好大概需要至少一个月。
宴山亭知道了许落怎样成为陈匀和钟宣的定海神针。
他早就知道喜欢的人是只厉害的小豹子。
宴山亭了解过事情的经过后认可许落的思路,在事无巨细的问过许落后,许落说的曾在这里碰到过祝慕白引起了宴山亭的注意。
宴山亭吩咐陈匀暗中调查祝家,陈匀离开后病房恢复寂静。
他的目光落在许落身上。
宴山亭的眼神总是会给人压力,哪怕他看许落的眼神并不带任何压迫感,但那种充满感情的包裹式的注视会让人窘迫。
许落假装不在意,问宴山亭要不要吃水果。
宴山亭醒过来后身体还是很虚弱,处理一些必须的事情后便在沉睡,每次沉睡都会让他恢复一部分精力,这让他此刻才有足够的能量和闲暇。
南方的冬天绿意犹在但空气中的湿冷更扎人。
不过在阳光照射下的病房却干燥而明媚。
站在阳光里的许落眉眼清晰而鲜活,不是缩在冷库角落毫无生机的样子,宴山亭每每看他都心怀感恩。
宴山亭伸手,掌心递向许落的方向,在许落犹豫时说:“不是只要我醒了就嫁给我?”
许落不会违背诺言。
他走过去,手指放在宴山亭干燥温暖的掌心。
许落记得在冰库奄奄一息的宴山亭说想要钻石小猫,还想要什么没说清,但是大概是不想他离婚,对这一天他有心理准备。
钻石小猫许落托在国外的谢云旗去那家店买。
可惜没有橘色的。
谢云旗说发挥了影帝的魅力,那边的手艺人已经答应按照平安和枣糕的样子做两只,等一个月就能到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