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长……”陆斯恩知道近期的二皇子心情不好,毕竟比起他这个刚认回来不久的弟弟,这只病鸟和他们相处的时间更多。
更何况皇室的地位都是依靠这只病鸟稳固的,二皇子就算做戏也得做全套,不然会引起群众的不满。
“我给您带了早餐,您多少吃点吧。”陆斯恩把食物取出来,亲自摆盘。
“不用了,你吃吧。”二皇子对他笑了笑,“等下吃完去看看,父母大哥他们什么时候过来,你去接一接。”
“……好的。”本来想说自己已经吃过早饭了,看看外面的天,冷嗖嗖的,帝王和帝后要处理完政务过来,那个常年不知道在哪儿的浪荡大哥看起来也不是个守时的人,现在出去站寒风中等么?他才不要。
陆斯恩只好坐下,或许是看见朱雀病殃殃脏兮兮的样子倒胃口,生怕这玩意儿死在了房间里,陆斯恩背对着二皇子坐下,随便挑了点儿吃的,筷子在食物里搅来搅去,纯粹是在浪费食物。
他没有主动提主持仪式的事,反正必须他上场的地方,二哥会安排,他才不想主动揽活招晦气。
万一他把朱雀抱台上的时候,朱雀中途死掉了怎么办,多脏啊。
所幸二皇子和其他皇室并没有强求,整个过程几乎都是由二皇子主持,连帝后都只是简单出场。
听伺候他的下人说,二皇子曾经最喜欢的就是这个弟弟,而且当初就是因为二皇子表现优异,前朝皇帝担心受到威胁,才导致母亲刚生下弟弟,就一起被囚禁到了宫里。
二皇子对这个弟弟和朱雀是有所亏欠的,就连其他人都不管,他上去触这个霉头做什么。
听到有人前来传达帝后正从宫里往这边过来,陆斯恩就擦了擦嘴,起身打算出去迎接。
他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太阳都还没升起来,这一家人就已经到齐了,是多巴不得那病鸟早点死啊。
“兄长,您先休息,我去接父亲和母亲过来。”
“嗯,麻烦你了。”
陆斯恩直觉最近二皇子的情绪不对,但朱雀的事整个皇宫,甚至帝国上下全都陷入了悲伤的情绪里。
陆斯恩难以理解,不就一只快要病死的鸟么?皇室搞这么大阵仗,真是把形式口主义吸烟刻肺,作秀给谁看呢。
他对此十分不屑,但习惯性戴上温和笑容面具的他,并没有被任何人看出端倪。
“父亲,母亲。”面对帝后二人,陆斯恩又换上了悲伤的神色,一双琥珀色的眼眶红润,好似刚刚哭过,看上去格外可怜。
“没事的孩子。”女人抚摸着他柔软的头发,“今后好好生活,等治疗好了你的病,说不定你们还能再次相见。”
“我知道的,母亲……”陆斯恩泫然欲泣,心头慌了一下,随后又安慰自己。
他在外面隐忍这么多年,吃了这么多年苦,就是为了等那段神经彻底坏死。等着病鸟死了,就再也没有能阻碍他真正变成三皇子的东西了。
不,还有一个。
还有一个……
陆斯恩不自觉咬住下唇,他恨死那个总要和他争抢的赝品,恨那个赝品怎么没早点死掉,那个女人还是太心善了。
他低着头,没人能看清他眼中快要溢出的狠毒,只当三皇子太过悲伤,正强忍着不哭出来。
“陆斯恩,如果不舒服,就回去休息吧。你兄长会替你料理好一切。”王后见他身体不适,一张脸惨白的没有血色,出言安慰道。
陆斯恩摇了摇头:“我想送它最后一次。”
他得亲自确定那只病鸟死透了才行,医疗部那边已经取得一部分进展了。
只有这只臭鸟死了,才能死无对证。
他都恨不得那只病鸟现在就咽气。
房间内,朱雀垂着脑袋,搭在二皇子阿尔杰的膝头,连呼吸都微弱得快要消失。
它的羽毛已经变得有些湿哒哒的,火红的羽毛也失去了健康的色彩,黯淡,干燥,像是快要熄灭的火,已经走到了时间的尽头。
突然,那看上去几乎断了气的朱雀扬起了脑袋,早就已经失去行动能力的大鸟抖了抖身上的羽毛,竟然煽动翅膀,飞到了空中。
房间里的人都惊呆了。
它是……突然好了么?
朱雀在屋子里徘徊了两圈,趁着姗姗来迟的大皇子打开门,从门缝里飞了出去。
那头火红的长发被刮过的风带起,交缠在鲜红的羽毛上,短暂地交错,又分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