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犹豫片刻,将信折起,交给了家中的仆人。
莎菲克庄园外,寒风像迷失的幽灵,徘徊在冬日的空旷中,时而拍打着高高的玻璃窗,发出低沉的哀鸣。那声音忽而绵长,忽而短促,仿佛无尽的叹息。
你坐在书房里,火炉的微光为房间染上一层柔和的暖意。桌上摊开的信函堆得像一座小山,印章的冷光与淡淡的墨香勾勒出家族的一段段连接。
有些印章是你熟悉的纯血家族徽记,然而,也有些印章你从未见过,它们的纹路简单却诡异,带着某种让人不安的意味。
“克拉拉,这些需要你重新誊抄一遍,措辞要更简洁一些。”你的母亲将信笺递到你面前,目光如水般温柔,却掩盖不住一丝隐约的疲惫。
你接过信笺,抿了抿唇。信中的内容大多是寒暄和礼节性的问候,但在细节处,总会隐约透露一些深意。
当你的指尖轻触到信纸上冰冷的印章时,思绪却不由自主地飘远了——
你想起昨晚的家族聚会,房间里温暖的灯光与窗外冰冷的雪景形成鲜明对比,而那张张熟悉的面孔间,却流动着一种微妙的紧张感。
长辈们坐在餐桌旁,交谈声低沉而克制。那些传闻仿佛变成了无形的乌云,压在每个人心头。
“听说食死徒已经成功越狱了……他果然回来了。”一位长辈以低沉的声音说道,语气中既带着敬畏,又有一丝兴奋。
“确实。”另一位附和道,“现在是时候重建新的秩序了……混血和麻瓜早就该清楚自己的位置。”
也有人选择沉默,手指无意识地搅动着高脚杯里的液体,目光飘向远处。那沉默本身,或许更能说明一切——他们不是不认同,而是害怕被卷入更深的漩涡。
即使父亲表面保持中立,你也明白,局势逼迫着每一个家族作出选择。
而无论他选择哪一方,都注定要付出某种代价。
那你呢?如果莎菲克家族选择投身于阴影,你还能继续站在光里吗?
你回忆着在D。A。活动中获得的快乐瞬间,以及那份好不容易找到的勇气、与友谊,都是你珍贵的宝物——你当然不愿陷入两难的局面,但又深知自己的无力,只得暗暗祈祷家中不要发生任何事情。
母亲似乎察觉到了你的沉默,抬起头,用温柔的语气说道:“亲爱的,如果累了就先去休息吧。”
正当你准备回绝她的提议时,却听到了清脆的敲门声。
“请进。”索菲娅放下笔,然后门缓缓被打开——家养小精灵泡泡端着一叠信件走了进来。
“夫人,小姐,我把猫头鹰送来的信件拿来了。其中有一封是克拉拉小姐的,我已经放在您的房间书桌上了。”他的声音又尖又细,却带着一种令你安心的稳定感。
有人写信给你?这倒是个新鲜事。
你想着说不定是汉娜,于是就接受了母亲让你休息会的好意,正好可以回去看看那封神秘的信件。
回到房间后,书桌上那封信赫然在目,信封上的闪亮印章是“M”的字母。
你一眼就认出了它的主人,脑中的风铃此起彼落地敲击出一个名字——德拉科·马尔福。
你站在窗边,小心翼翼地拆开信封。羊皮纸滑落在手心,那熟悉的优雅字迹跃入眼帘——短短几句,带着一如既往的冷淡与命令口吻,让你哭笑不得。
他特意写信传达这样一句话,几乎和上课传小纸条没什么区别。看到他叫你去天文塔的时候,一想到立场的摇摆使你有点回避。
但“生日礼物”那几个字让你回到了和他共度的圣诞节——以及那场下到你心里的雪。
你将信纸小心折起,放进书桌抽屉里的一角,指尖轻轻触碰到纸张的边缘,像是在安抚一只栖息在心底的不安分的雀鸟。
雪花像飞蛾一样扑向窗户的玻璃,它扑棱着拍打了几下,又悠悠坠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