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到德拉科背对着门口,微微弯下腰,用魔杖缓缓地整理着老旧的桌椅,木质桌脚与地板摩擦发出吱呀的呻吟。
“德拉科。”你走过去唤了他的名字,声音在空荡的教室里回响。
德拉科并没有马上转身,但你已注意到他肩膀微微战栗了一下,他显然听出了是你的声音。当他慢慢转身过来,你看到他灰色的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中显得格外黯淡。
“又是你。”德拉科的声音透出强装的平静,“找我有什么事?”
“霍格莫德那边出事了。”你一字一句地看着他,努力想捕捉到任何他眼底的波动。
德拉科脸色瞬间惨白了一分,却迅速恢复了他惯有的冷淡。
“哦?什么事情?”他继续挥动着魔杖,试图掩盖自己的不安。
“凯蒂·贝尔中咒了……我刚刚从校医院过来,她的情况很糟糕。”你语气尽量冷静,可内心的情绪却早已乱成一团。
德拉科的眼中掠过一丝难以掩饰的惊慌,旋即他低头避开了你的目光。
他当然知道是怎么回事,蛋白石项链的画面再次浮现在脑海——原本的目标是邓布利多,可现在却成了一个无辜的学生躺在病床上,这意味着他的计划以失败告终。
一想到有人可能会因他而失去生命,他的内心逐渐变得混沌不堪。
可他绝不能暴露,更不能在你的面前暴露。
“那个愚蠢的格兰芬多出了什么差错,关我什么事?”他的声音变得尖锐而冷漠,话语间毫不留情,”你特地跑过来说这个,是觉得我会像你一样‘好心地’对她表示关切和慰问吗?”
“德拉科!”你忍不住提高了声音,带着几分失控的焦虑,“她差点就死了!你知道吗?庞弗雷夫人甚至还没找到稳定她的方法……她可能永远都醒不过来了!而且……哈利认为——认为这件事是你做的。”
“所以,你也和波特一样,觉得是我干的?”他语调冷硬,眼中燃起防备的怒火,“真可笑。我要真有那个本事,早就让他滚出霍格沃茨了。”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你下意识地往前走了一步,眼中尽是茫然与不安。“我只是、只是想确认——”
“确认什么?”德拉科放下魔杖,眼神锐利如刀锋,逼得你后退了半步,“确认我是不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确认我是不是那个恶毒的、无耻的罪犯?”
“不是!”你的声音发颤,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他的话让你感到疼痛。“我来找你不是来兴师问罪的,我只是想知道你到底——”
“我到底有没有在暗中谋划些什么?”他忽然打断了你,脸上浮现近乎自虐的讽刺,“还是说——你只是想确认自己没有看错人?”
你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他的话一针见血,毫不留情地点破了你内心的动摇和自我怀疑。
你明明想要坚定地相信他,可哈利的怀疑却让你们之间本就脆弱的关系更加飘忽不定,似乎一碰就会彻底碎裂。
德拉科看着你脸上复杂的神情,内心逐渐被愧疚和自责侵蚀。他明明知道自己又在用言语伤害你,可他停不下来——他害怕,一旦你靠得太近,就会看穿他所有的脆弱与不堪。
教室陷入了难以言说的沉默。
此刻,你仿佛站在冰冷的风中,远处的灯火若隐若现,不知该前行还是退却。
“对不起……德拉科。”最终是你率先开口,轻轻地打破了这份沉默,“我不该这样质问你的……我只是,太害怕了。”
接着,你从袍子中抽出了魔杖,朝他身边走去。他本能地后退了两步,但你却只是轻柔地挥动魔杖,帮他一起整理起讲台上凌乱的东西。
散落的羊皮纸自行堆叠整齐,破损的羽毛笔在你施咒下慢慢修复。你始终没有再看他,只是静静地做着这些,仿佛以此作为刚才那场冲突的补偿。
德拉科站在原地,看着你自顾自地忙碌。
“……你到底在做什么?”
“我想帮你。”你的声音温柔又带着倔强,“我……知道你最近很累。不管发生了什么,如果你愿意的话,都可以告诉我。”
这句话击中了德拉科·马尔福最敏感的神经。
就在刚刚,他已经做好了准备接受你的质问、你的愤怒,甚至是你的疏远。可你却道歉了,甚至还在帮他整理东西,为他分担。
就好像他不是那个让凯蒂·贝尔几乎送命的罪魁祸首,而只是一个普通的学生,一个疲惫又孤独的人。
想到这,德拉科再也忍不住了,猛地伸出手将你拉进怀里——你脚下踉跄了一步,背抵在他坚实而温暖的胸膛上。他的手臂紧紧地环绕着你,像是害怕一松手你便会在消失不见。
你看不见他的脸,却能感受到他急促而微弱的呼吸轻拂着你的脖颈,于是你抬起手轻轻抚摸着他柔软的金发。
你能感受到德拉科身上那种不愿被驯服、不肯妥协的灵魂——而这种灵魂正是你自己也拥有、却未曾彻底面对的部分。
你们之间或许从未明言过什么,但真正珍贵的东西,从来都不需要言语去宣告。它在每一次沉默的靠近与拥抱之间,早已在彼此的生命里,反反复复地发生了。
就像有些魔法,无法被写成咒语,只能靠一次又一次用心去诉说,才能真正显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