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樾一头雾水,满脸的不解。
林稚音不会是中邪了吧?
晚自习开始,教室里安静了下来。
林稚音察觉到一些同学在偷偷地打量自己,兴许还在琢磨着刚才听到的“传言”。虽然从樾那么说了,但她知道很多人还是会倾向于“无风不起浪”“苍蝇不叮无缝蛋”。他们一定觉得她要是什么都没干,就不会有那么离谱的传言传出来。
最主要的是,如果不是情节严重,她怎么会平白无故地从大城市转学到三线小城来。
转学这件事成了她“勾引老师”的铁证,尽管她并不是因为被劝退才换学校的。
林稚音不想去解释,因为很早之前她就明白,自证是没有用的,别人只会以为你是在狡辩,更多的人并不想知道所谓的真相,仅仅只是想看热闹,图个刺激。你去澄清了,他们反而会觉得扫兴。
所以,与其浪费时间精力去和不相干的人解释,不如任由他们误会好了。
反正无人在意她的感受,包括她自己。
……
国庆七天假后,高三年级迎来了一次月考。月考结束那天正好是周五,晚上不用上自习。
最后一场考试结束,林稚音独自离开学校,搭乘公交车回家。或许是两天的考试消耗了精力,考完后她整个人放松了下来,戴着耳机坐在摇摇晃晃的车上,不小心睡了过去。
一觉惊醒,公交车已经开到了不认识的地方。
林稚音在下一个站点下车,左右顾盼,发现自己到了郊区。
身处陌生的地方,四下荒凉,她倒是不慌张。平湖这座城市对她来说本身就是陌生的,就连那个“家”也是,所以她不急着回去。
下车的站点正好在河堤上,盛夏堤岸上绿草青青,不知名的野花在微风中轻轻摆动。傍晚时分,夕阳西下,太阳金色的余晖倾洒在河面上,像是火山的岩浆,淌满了整条河流。
林稚音许久没见过这么壮观的日落了,她沿着阶梯走到堤岸上。在这个杳无人烟的地方,听着耳机里轻柔的音乐,难得的全身心放松,不自觉地展开双臂,随着音符踮起了脚尖。
从樾他妈这段时间出差,他爸做饭太难吃了,他勉为其难地吃了一周,在被毒死之前,总算是熬到了周末,能去外公外婆家蹭饭,改善下伙食了。
考试结束后,他逃离那群要逮着他对答案的同学,一溜烟离开学校,蹬着自行车全速前往白石镇。途径镇外的河堤时,目光一瞥,毫无预兆地看到了在落日下翩翩起舞的少女。
少女的舞姿轻盈优美,就像是天鹅的化身一样,在夕阳下美得不可方物。
从樾不自觉地刹住了车,在原地看得出神。
不知道过了多久,夕阳完全没入远处的山峦,留下红霞满天。
林稚音许久不曾起舞,一舞跳毕,微微出汗,迎着风整个人却十分畅快。她摘下耳机挂在脖子上,最后看了眼似火的晚霞,转身要从河堤底下走上去,一抬头和从樾的视线撞个正着。
她扬起的嘴角倏地凝住。
从樾却笑了,他朝林稚音挥了挥手,喊道:“真的是你啊,我还以为认错人了。”
林稚音拾步上台阶,到了从樾跟前,已经恢复了平日里的冷淡模样,好像刚才在河堤上纵情起舞的人不是她一样。
“你为什么在这里?”林稚音问。
从樾的眼睛往一个方向示意:“前面一公里就到白石镇了……你呢,怎么会在这里?”
林稚音扯了下书包的带子,回道:“坐过站了。”
从樾了然地点了下头,目光不自觉地看向林稚音微微酡红的双颊。想到刚才她在夕阳下翩然窈窕的舞姿,喉头莫名地滚了下。
“你现在打算怎么办?”从樾别开眼,轻咳一声问。
“再搭公交坐回去。”
从樾看了眼自己的腕表:“市里到白石镇的公交只有一班,现在已经过运营时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