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稚音从白石镇启程回来的时候给周黎发了消息,周黎大概是估摸着她快回来了,这才出来等她。
走得近了,周黎看到林稚音人好好的,这才松了一口气,忍不住说:“你这孩子,怎么会坐过站了。”
林稚音解释:“在车上不小心睡着了。”
周黎没有责怪林稚音,转头看向从樾,暗自打量了下他,客气道:“你就是送稚音回来的同学吧,今天真是麻烦你了。”
从樾看周黎和林稚音眉眼相像,不费什么心思就猜出了她的身份,礼貌地叫了声“阿姨”,又大大方方地说:“不麻烦,都是同学,应该的。”
“还是谢谢你了,要不要来家里坐坐?”周黎问。
从樾摇了摇头:“不了阿姨,我爸妈还在等我,以后有机会我再上门拜访。”
周黎理解地点点头,目光在林稚音和从樾之间转了一圈后,她对林稚音说:“稚音,我和承灿去便利店买点东西,你和你同学好好道个别。”
说完,周黎和从樾点头致意,牵着孙承灿的手去了对面的便利店。
从樾记忆力好,虽然当时只匆匆看了一眼,但他仍有印象,所以等周黎一走,立马疑惑地“诶”了声,问林稚音:“你妈妈牵着的那个小男孩,不就是你之前‘勒索’的小孩哥吗?”
林稚音听到“勒索”两个字,瞥了从樾一眼,淡淡道:“他是我妈妈的孩子。”
“那不就是你弟。”
林稚音缄默。
从樾在脑子里捋了捋关系,“啊”了一声,惊道:“所以你当时不是在‘勒索’他啊?”
“他是来给我送零花钱的。”林稚音说。
不好,闹乌龙了。
从樾:“你那个时候怎么不告诉我他是你弟弟?”
林稚音垂眼,一只手无意识地扯着书包带子,不带情绪地说:“没什么好说的,你误会就误会了。”
“那不行,你不说,我就不知道冤枉你了。而且,你不觉得委屈吗?”从樾想也不想就问。
林稚音愣住,抬起头看着从樾。
从樾干脆道:“你觉得委屈就要说啊,让我给你道歉,再不成骂我一顿也行。”
林稚音心神一动,问:“我解释了,你就会相信吗?”
“为什么不?”
林稚音说:“有的人就只相信自己认定的‘事实’,不会听别人解释的。”
“那是他们的问题。”从樾毫不犹豫,果断地说。
林稚音晃了下神,过了会儿摇了摇头,消极道:“解释很费力气。”
“但是你不解释,别人对你的误会就会一直存在。”从樾低下头,望着林稚音的眼睛,片刻后再次开口道:“不过不管你解不解释,都是先误会你的人不对。”
“对不起啊,我之前不应该那么武断。”从樾摸摸鼻子,低头道歉。
他这么认真,好像把误会别人当成了一件天大的错事。
林稚音见从樾郑重其事的,反倒不太自在,她被误解的经验丰富,但没什么被道歉的经验,一时半会儿不知道别人说对不起,自己应该说什么。
等周黎和孙承灿买了东西从便利店回来,从樾道别离开,林稚音才想起,哦,要说没关系。
可惜已经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