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珩:“你说。”
李内官声音颤抖,“陛下您叫萧桓,是太宗皇帝之弟高宗皇帝的十世孙啊。”
萧珩:“…………”
对方口中的“太宗皇帝”显然就是自己。
穿到百年后的子孙身上,这种荒唐奇事也能发生?
这么想着,他大步走至一面铜镜前,只见额角处一片血痕,应该是方才撞柱子撞的。
而镜中人身量身形皆与自己生前极为相似,眉宇亦有几分神似,俨然是萧燕皇室血脉,但却一身绫罗绸缎,头戴金钗步摇,穿的竟是女装!
“这是何装扮?”萧珩顿感两眼一黑,险些一口气提不上来,他一伸手把身上的披帛给撕了,怒不可遏道:“这成何体统?”
“成何体统——!!!”
李内官神色一惊,声若蚊蚋,“陛……陛下,这是您……您的爱好啊……”
爱好?
萧珩只感觉头又疼了起来。
这混账玩意儿不仅毁了大燕基业,眼看叛军入京就要亡国了,还在行此等礼乐崩坏之事,他若是还活着,定把这个杀千刀的不孝子孙给砍了,绝不会让这种人继承皇位!
“陛下,着……着火了!那群贼人在纵火烧皇宫!”
伴随着李内官的一声惊呼,萧珩侧目,只见迅速蔓延的火舌已开始侵蚀承德殿的格扇门。
“轰!“
摇摇欲坠的门扉在烈火中轰然倾倒,一片赤红的火光中,几个面目凶恶、身染鲜血的叛军士兵提着刀闯了进来,“呦,这还有个美人呢。”
几人的目光在触及女装的萧珩时变得贪婪、下流。
“陛下快逃!“
李内官死死地闭着眼挡在萧珩身前。
下一秒,他感觉有人拽着自己的衣领将自己一把大力扯开。
李内官惊恐地睁开眼,印象里只知道听戏唱曲的皇帝此刻却满脸戾气,他抽出架子上的那柄青铜宝剑,抬脚踹在为首的那个叛军心口,一剑捅入对方咽喉,温热的血霎时间喷涌而出,溅满了自己的半张脸。
那叛军双目圆睁,身躯还未倒下,萧珩便一把夺过他手中长刀,抬手一劈,砍下第二个冲过来的士兵头颅。
染血的头颅“骨碌碌”地滚向殿门,最末的那个叛军似是怔住了,一时愣在原地,方才在他们眼中手无缚鸡之力的“美人”,此刻浑身染血,宛若人间杀神。
就在这愣神的片刻,他只见眼前银光一闪,那叛军还未看清向他飞来的到底是何物,冰冷的利刃已没入他的皮肉,一柄贯穿胸口的长刀将他整个人钉入身后的门板,“噗!”,他呕出一口鲜血,彻底失去了意识。
电光火石间,三个闯入的叛军便已身首异处,李内官惊恐未定地撑着柱子起身,面前的皇帝一脚踩在那叛军尸体上拔出青铜宝剑。
昏黄的火光映照在年轻帝王俊美染血的侧脸上,他明明一人孤身而立,身后却仿佛有着千军万马。
李进喜感觉有什么变了。
眼前这个杀伐果决的皇帝令他感到陌生。
“通往后苑九曲池的那条密道可还在?”
萧珩回眸看向他。
九曲池为后宫太掖湖的一条分支,当年工匠修葺时为了方便引水,便凿出了这条直通城墙外护城河的分支,叛军既已攻破朱雀门,此刻再走城门风险太大,从水路逃或有一线生机可搏。
李进喜闻言如梦初醒,立马蹿起来,“在的,在的,老奴这就带陛下过去!”
……
“簌!”
细密的血珠如雨点般落在芍药花纵中,黏腻、鲜红的液体,沿着花瓣一滴一滴地汇集、下坠,最终落入九曲池,将碧水染红。
九曲池前跪着一排朝廷命官,面带刀疤、神色凶恶的叛军将领手握染血的长刀,指着其中一人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