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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控制的低语（第2页）

她比凯更清楚这份情报所揭示的技术含量和防御等级到底意味着什么。

以他们两人目前的状态和极其有限的装备，成功潜入这个地方并活着出来的可能性……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但是，如果不进去呢？

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八咫神社和寰宇公司的秘密部门继续进行那些惨无人道的实验？

任由那个所谓的“飞升之日”到来，让无数人的意识像数据一样被格式化、被强制“同调”，变成没有思想、没有自我的行尸走肉？

任由那个恐怖的“样本”数据继续存在，成为悬在所有人头顶上的、随时可能爆发的噩梦？

他们，已经没有退路了。

从他们接触到“样本”的那一刻起，就已经身不由己地被卷入了这场风暴的中心。

“我们需要更多的信息。”艾莉亚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从震惊和恐惧中冷静下来，她的眼神重新变得锐利而专注，“在决定是否潜入以及如何潜入之前，我们必须尽可能地了解清楚设施内部到底在发生什么，特别是那个意识同调矩阵是如何运作的，还有……那个‘样本’数据，在整个计划中到底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否则，我们就算侥幸进去了，也只不过是两只无头苍蝇，根本不知道该做什么。”

她的目光再次投向了分析仪屏幕上那段孤零零的、之前好不容易分析出来的元数据标签：【类别：灵能-数字混合构造体（原型）】……

“既然我们已经知道了意识同调矩阵这个关键目标……”艾莉亚眼中闪过一丝决绝，“我们也许可以……再冒险尝试一次。”

她看向凯，语气凝重：“我想尝试进行最后一次解密分析。这次我不追求完全解开整个样本碎片，只针对其中可能与意识同调、精神控制或者相关实验日志有关的特定指令片段进行定向剥离。”

她一边说着，一边调出了凯之前提供给她的那个存储着“样本”数据碎片的加密硬盘。

同时，她又从一个经过多重物理加密的存储器里，调取了她之前从逻辑幽灵那里得到的、作为赢得挑战的额外“奖励”——一个看起来界面极其简陋古老、但底层代码却异常复杂晦涩的非标准解密工具。

据说，这个工具是某个早已消失在历史长河中的、传说级别的上古黑客组织遗留下来的，其最擅长的就是处理非逻辑性、甚至带有未知“污染”属性的异常数据。

“这一次，我会尝试使用这个特殊的解密工具，结合结构图上标注的‘意识同调矩阵’区域的特殊能量场特征，以及你之前在梦境里看到的那个核心的印象描述，进行有针对性的定向匹配和数据剥离。”艾莉亚快速地解释着她的计划，语气异常严肃，“希望能从中找到一些……有用的东西。但这样做的风险依然非常大，我还需要你……继续充当我的‘警报器’。”

凯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他再次将精神沉入自己那片黑暗的意识深处，默默感受着那点微弱的紫色幽光。

经过了之前的几次“共鸣”和力量爆发，他感觉自己和那个“样本”之间的联系似乎变得更加紧密了，但也更加……危险和不可预测。

艾莉亚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启动了那个古老的解密工具。

这一次，量子分析仪没有立刻发出刺耳的警报，那个桀骜不驯的“样本”数据碎片也没有立刻进行狂暴的反击，似乎这个非标准的、古老的工具真的以某种方式绕过了它的某些外层“防御机制”。

但解密的过程依然异常困难和缓慢。

分析仪的屏幕上不停地跳动着各种看不懂的古怪符号和能量波动图谱，艾莉亚全神贯注，双手在虚拟键盘上快速操作，额头上再次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凯也承受着巨大的精神压力，他能清晰地感觉到，随着解密工具每一次尝试深入到数据碎片的某个层面，他意识深处那股冰冷的“意识感”就在不安地躁动，带来一阵阵如同针扎般的刺痛。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流逝，就在两人都感觉快要支撑不住的时候……

“找到了！”艾莉亚突然压低声音喊了一声，语气中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激动！

那个古老的解密工具，竟然真的成功地从那片混乱无序的数据碎片之中，剥离出了一小段、断断续续、像是被强行干扰或者中途切断的……声音信息！

艾莉亚立刻将这段声音信息导入到安全的播放器中。

两人屏住呼吸，凑近了仔细听着。

【……滋滋……（背景是强烈的电流杂音）……确认，第一批志愿者已接入同调矩阵……观测到强烈的神经排斥反应……参数高于预期百分之三十……（一个冰冷、毫无感情的男性声音说道，背景音里隐约可以听到被压抑的、如同野兽般的低沉嘶吼）……】

【……（另一个听起来有些焦急的声音响起）……排斥反应过高！同步率无法稳定！请求……请求启动圣母福音程序！权限已确认……执行！……（背景音里的低吼突然转变成了更加凄厉、更加绝望的惨叫！似乎还夹杂着骨头碎裂的可怕声响？）……模因污染开始注入……强制同步程序启动……】

【……警告！警告！‘样本’核心活性异常升高！检测到高强度灵能溢出！正在……滋滋……侵蚀第三层神经交互防火墙！重复！防火墙已被侵蚀！请求……请求净化小队立刻支援！坐标……（一阵刺耳的电流声后，通讯被强行切断！）……】

【……（短暂的沉默后，响起了一个完全不同的声音，这个声音异常平静，但平静之中却透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狂热和虔诚）……无需惊慌。一切尽在计划之中。为了‘永恒极乐’的最终降临，所有不洁的、混乱的个体意识，最终都将被‘同调’。飞升之日……已近了。赞美圣母！赞美……大神的指引……】

声音到这里戛然而止。

废弃的维修站台里陷入了一片死寂，只有量子分析仪散热风扇还在不知疲倦地嗡鸣着，衬托得两人的呼吸声格外粗重。

凯和艾莉亚的脸色都变得惨白，眼中充满了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惊骇和……生理性的恶心。

虽然这仅仅是短短几段破碎的声音片段，但其中所蕴含的信息量，以及那毫不掩饰的残忍、冷酷和疯狂，足以让任何一个尚存良知的人汗毛倒竖！

志愿者……神经排斥反应……圣母福音……模因污染……强制同步……样本核心活性失控……净化小队……永恒极乐……飞升之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