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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闺中好友再惊叹（第2页）

窗外的夜枭叫破寂静时，他摸到袖袋里那枚沾血的乌沉木——方才王管家昏迷中呢喃的＂漕运＂＂密信＂，混着铜铃上的＂苏＂字，在喉头结成个沉甸甸的疙瘩。

＂女儿想开间医馆。＂林清欢的指尖在光幕上划开一张金陵城地图，十几个闪烁的红标正落在城南棚户区，那红标的闪烁就像一个个跳动的火焰。＂这些高热病人，都是用了漕运来的劣质伤药。＂

林父的喉结动了动，袖袋里的乌沉木棱角硌得掌心生疼。

他的内心仍在做着最后的挣扎，传统与现实在他心中激烈地碰撞着。

他望着投影里化脓的伤口特写，想起三日前王管家后背那个流黑血的窟窿——和二十年前太医院判腰间的刀伤如出一辙。

就在这时，他又看到投影中现代医疗手段成功治愈类似病症的案例，想起妻子难产时若有这些方法或许能挽救她的生命，心中的防线终于开始动摇。

＂胡闹！＂老药商拍案时震翻了青瓷碗，杏仁酪顺着矮几滴在苏婉的月华裙上，那淡黄色的杏仁酪在裙子上晕染开来。＂你当行医是过家家？

且不说女子坐堂问诊要遭多少唾沫星子，单是这。。。＂他枯瘦的手指戳向光幕里跳动的病菌模型，＂这些妖。。。奇技淫巧，你当世人都是傻子？＂

铜炉里的艾草灰突然爆出几点火星，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林清欢抓起案上裁药的银刀，寒光闪过时已削下半截衣袖。

少女藕白的小臂上赫然浮现三道暗红血痕，正与王管家伤口的溃烂纹路分毫不差。

＂今晨替王叔刮骨疗毒时染上的。＂她将银刀往苏婉方向一抛，银刀在空中划过一道寒光。＂婉姐姐可要试试？

用你苏家祖传的九转金疮药？＂

苏婉手忙脚乱接住银刀，镶着鸽血石的刀柄硌得她指尖发白。＂昨日我娘用了你给的磺胺药粉，腿上溃疮三日便结痂了。＂她从荷包里掏出个琉璃瓶，里头灰白药粉在暮色中泛着奇异蓝光。

林父盯着女儿手臂上逐渐消退的血痕，喉头滚动如吞了秤砣。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惊讶和认可，内心的天平彻底倾向了女儿。

雕花墙上的投影突然切换成现代制药厂的流水线，玻璃罐里的青霉素结晶在夕阳下折射出碎金般的光，那光芒闪烁得让人睁不开眼。

＂东街回春堂昨日抬出去三个误诊的产妇。＂林清欢的银针突然扎进投影里孕妇隆起的腹部，全息影像顿时分解成清晰可见的胎位图。＂若用产钳配合针灸麻醉。。。＂

老药商布满褐斑的手突然按住她腕子，冰魄石的寒气在两人肌肤相触处凝出白霜，那白霜在灯光下闪烁着晶莹的光。

他浑浊的眼珠倒映着古籍里失传的《颅囟经》，恍惚看见妻子难产那夜被血浸透的被褥。

在这一瞬间，他终于下定决心，做出了改变。

＂城南有间带地窖的铺面。＂林父从腰间解下串青铜钥匙，钥匙孔里还塞着陈年冰片。＂你娘当年。。。＂他忽然剧烈咳嗽起来，指缝间漏下的冰晶在地砖上砸出细小凹痕，那声音清脆而又悲凉。

苏婉正要说什么，角门突然传来＂砰＂的一声巨响，室内的光线似乎都跟着颤抖了一下。

十几个浑身酒气的盐商踹开垂花门，那门被踹开时发出“哐当”的巨响。

领头那个脖颈涨成猪肝色，手里攥着半截染血的账本。＂林记药铺卖假药！

老子兄弟吃了你们的金疮散，现在吐得满船都是黑血！＂此前，在提到漕运劣质伤药时，就隐隐透露出盐商可能参与其中的蛛丝马迹，比如有传言说漕运中某些货物的交易与盐商有关，而这些劣质伤药或许就是他们为了谋取暴利而流通出来的。

林清欢的银针在指尖转出冷芒。

她瞥见盐商靴帮上沾着的朱砂色粉末——那分明是红绡楼姑娘们特制的胭脂。

系统光幕突然弹出警告，数十个代表中毒患者的红点正在码头区聚成骇人的血海。

＂劳烦婉姐姐帮我记着时辰。＂她反手将三棱针扎进盐商曲池穴，暗红毒血溅在苏婉的珍珠步摇上，那血滴溅落的声音十分刺耳。＂父亲且看，这毒疮溃烂的速度。。。＂银针挑开的皮肉下，赫然露出半枚带牙印的乌沉木令牌。

窗外打更声惊飞夜鸦时，林父正颤抖着将家主印鉴按在租赁契约上。

他望着女儿在盐商背上游走的柳叶刀，突然想起二十年前那个暴雨夜——太医院落选的考卷在烛火中蜷曲成灰，而此刻满室飘散的磺胺药味，正混着码头上飘来的咸腥血气，将雕花窗棂扑出细密的裂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