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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出殡（第2页）

司徒憬没有抬头，只是将江燃雪从轮椅上拉了下来，在江燃雪即将摔倒在地的时候，少年便张开双臂抱紧了她，将头埋在她颈间痛哭，连日来的压抑，终于都在这一刻倾泻而出。

爹，娘，哥哥，就让阿憬再最后软弱一回吧，日后，我一定会带着你们的那一份，撑起整个镇国公府。

还有燃燃，不管她变成了什么模样，他都会尽全力保护好她。

听着灵堂内两人的痛哭声，守在外面的江宴和楚汐月对视一眼，同样都红了眼眶。

直到里头没了声音，江宴才带着楚汐月进去，见江燃雪双目紧闭地躺在司徒憬怀中，两人顿时吓了一跳，楚汐月更是快步上前要探她脉象。

司徒憬的眼尾处还带着薄红，声音也要走些嘶哑：“燃燃许是哭累了，这会儿睡着了。”

两人闻言这才松了口气，以防万一，楚汐月还是给江燃雪细细把了脉，确定只是睡着之后才放下心来。

“燃燃她，为什么会被变成这样？”想到江燃雪的情况，司徒憬的心便揪了起来，好不容易保住了性命，谁能想到，竟又发生这样的事情。

楚汐月轻叹一声，也是无奈：“燃燃虽保住了性命，但她身上的毒并未完全清除，这痴傻之症就是因为余毒未清导致的。但是这毒棘手的很，短时间内我也无能为力。”

“不过万幸的是，只要好生调养，燃燃的性命暂时无碍，至于这毒，师父或许会有办法，只是如今还未能联系到他。”

江宴早已在坤宁宫中听楚汐月说过一遍，也知晓能在此毒下活下来已是不易，这日后，便只能尽人事，听天命。

“唉，福安如今变成这副模样，也不知是福是祸。”

想到还存放在宫中的长公主夫妇的尸身，几人又是一阵沉默。

江燃雪已醒，楚汐月也再没有理由滞留宫中，江宴送她们出宫前，楚汐月便已经跟皇后请辞，如今事了，江宴带着江燃雪回宫，楚汐月则是回了楚府。

知心和知意在万寿宴后便被楚汐月赶回了府中，这几日并没有在跟在楚汐月身边，如今见自家小姐完好无损的回来，顿时都松了口气。

那日万寿宴，她们虽没亲眼瞧见，但是光听说，都觉惊险的很。

后又听说镇国公夫妇世子与长公主夫妇皆身亡，福安郡主昏迷不醒，便都明白了小姐为何要留在宫中。

“小姐，你终于回来了，可是福安郡主无事了？”

听到这话，楚汐月的身子一顿，轻叹着摇了摇头，却是什么都没有说。楚府人多眼杂，虽然如今的潮汐院已是铁桶一块，但还是谨慎些好，在宫中没有消息传出之前，她这边可不能透露半点风声。

第二日，镇国公府的停灵结束，灵柩出殡。司徒憬身着素服手中举着三块排位走在最前头，是三具罩着金线密绣的八宝莲花棺衣，四角悬着鎏金铃铛的棺材，随着杠夫整齐划一的步伐发出沉闷的叮当声。

送葬队伍逶迤半里，八对素衣童子抛洒的雪白纸钱如蝶群翻飞，落在朱雀大街两侧跪送的百姓肩头。挎着竹篮的老妪颤巍巍摸出三枚铜钱抛向灵柩，口中念念＂将军走好＂。

几个曾受国公府施粥恩惠的乞儿伏地叩首，额前沾满湿润的黄泥。沿街酒肆二楼突然坠下三尺素绢，上书＂忠魂不泯＂的墨迹未干，原是某位落第书生彻夜疾书所致。

司徒宏当年凭着一身军功成为大瑞朝一品的国公爷，京中的百姓都曾见过当年将军的英勇之姿。镇国公夫人美心善，常在京中架棚施粥，不少乞儿也都认得。

而司徒恒为拦叛军战死之事，也是传的沸沸扬扬，令不少有学之士心生痛惜。

只可惜，这么好的一家子，一夜之间，竟只剩一名才十五的幼子。

鼓乐班子将《将军令》吹得悲壮苍凉，曲调穿过漫天纸钱，惊飞了城楼上栖息的寒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