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景烁探头四处瞧了瞧,确定四周无人后,便朝闻远川点了点头。他原本是想趁司徒憬不备,在暗中射伤他的手,好叫他输了这场比试。
可转念一想,司徒憬本就武艺不俗,这一箭他未必躲不过去。若是失了这头一次的机会,让他有了警敏,那可就得不偿失了,既如此,那就要一击即中。
闻远川得到信号后,便深吸了口气偷偷溜出丛中,在司徒憬的必经之路上洒下了粉末。
他们把握的时机极准,闻远川前脚刚走,后脚司徒憬便追着一只野兔踏马而过,就在马蹄卷起带着粉末的烟尘时,司徒憬脸色一变,下一刻,身下的骏马就不受控制地嘶吼一声,往林中深处狂奔而去。
“司徒公子!”
一直默默跟在司徒憬身后,帮着司徒憬捡猎物的猎场随从,见到那马忽然像受惊了似的疯跑,顿时吓的惊呼出声。
可他没有马匹,只靠双脚是万万追不上司徒憬的,随从面上焦灼,片刻后咬了咬牙干脆转头往营地跑去。
躲在远处的赵景烁见状,嘴角勾起一道弧度,吩咐闻远川道:“给那个随从清清道,让他能‘畅通无阻’地跑回营地去。”
闻远川闻言颤了下眼睫,听话地点了头。
林子虽大,但入林的人也不少,若是一路往营地方向跑,那随从过不了多久,应就能碰到还在狩猎的其他人。只要听得镇国公府二公子的马儿发狂跑没了影,自然有的是人快马加鞭前去帮忙。
这样一来,自然是靠两条腿跑去营地搬救兵来的快。而赵景烁,就是要断了那随从搬救兵的路。
“走,看看其他人猎的如何了,我就不信,我这边几个人加起来的猎物,还比不过司徒憬一个!”
……
司徒憬在马儿发狂的同时,就意识到了不对。虽然只是片刻,但他确定,他当时闻到了一股微苦的辛味,那味道似乎有些熟悉,但他已来不及思索。
身下的马儿好似受了什么刺激,带着他在林中横冲直撞。司徒憬只能集中精神死死抓住缰绳,一边控制着自己的身体不被甩出去,一边伏下身去安抚马儿,连划伤他脸颊的枝桠都顾不上。
可就在这般危机的时刻,他的身后骤起响起一道破空声,司徒憬颈后寒毛顿时如钢针倒竖——那是箭簇撕开的腥风。
千钧一发之际,少年腰身突如折断的竹枝向后仰去,左靴金镫在日光下划出半道残影,整个人如苍鹰折翼般贴向马腹。冷铁擦着肩头划破锦衣,带起的劲风卷上一串血线。
“叮——”破空而过的箭矢插进不远处的树干,竟还入木三分。可见出手之人力道之大,用心之坚!
司徒憬几乎是在箭矢擦身而过的一瞬间便回头望去,可重重叠叠的翠林中,哪还有什么身影?这般快的速度,分明是射出一箭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到底是谁?此人明明下了死手,可又不顾他是否身死便离去,到底是何意?是冲着他来的,还是冲着镇国公府来的?
马儿在司徒憬的安抚下,已经渐渐平静下来。反倒是司徒憬,因着方才的生死一线,现在时刻绷紧了心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