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宴知晓始末后,好生教训了赵景烁一番,听说他后来还被禁足了两个月。
只是没想到,都过去一年了,江燃雪还记着这事。
“燃燃才不笨,是他们太坏了。”
楚汐月见不得江燃雪那委屈的小模样,连忙放下手中活计,清洗双手后抱着江燃雪安抚起来,还不忘剜了江宴一眼。
江宴摸摸鼻子,他这不是也没想到福安还记着这事嘛。
“福安不想去就不去了,在宫里玩也是一样的,我们就在宫里给燃燃过生辰。”说到此处,江宴忽然想起一事,头也不转的吩咐道。
“即墨,你去将今年的琉璃灯取来。”
黑暗之中一道阴影一闪而过,当初万寿宴上,即墨为了保护偏殿众人身受重伤,若不是楚汐月出手,怕是也折在了那夜。虽然江宴事后没有怪罪,但是即墨心中一直心怀愧疚。
这两年更是拼了命的精进武艺,已然成了江宴手中最锋利的一把刀。
等到即墨将琉璃花灯带回东宫时,楚汐月已经在院中为江燃雪和江宴烤起了肉和胡饼。
江燃雪吃的满手油光,小脸倒是干干净净,看到即墨手中的琉璃灯更是喜欢的不行。
“殿下,属下前去时,瞧见镇国公府的人也准备夺灯,想来是司徒公子授意的。所以最后让了一手,叫他拿下了。而后才上前交涉,将花灯拿来。”
江宴一愣,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看着眼前火花四溅的烤炉,他忽然想起了两年前的那个上元节。
当时他们四个还在一处,谈论畅想着未来,可如今,竟就已经物是人非。
“即便身子已好,也不宜多饮酒。”楚汐月第一个发现江宴的异常,看到他愈发潋滟的眼尾,知晓他有心事,但还是出声劝道。
——
元德二十一年初,跟顾守仁飞鸽传书同一时间来的,还有北漠八百里加急的战报。
江宴刚从早朝上下来,一入东宫,朝服都还未来得及换下,就见一向沉稳冷静的楚汐月朝他飞奔而来。
“江宴!燃燃有救了!”
她有时一激动,就会直呼江宴全名。江宴下意识伸手接住她,两人虽只是面上夫妻,但在这重重宫闱中携手同行两年,两个同样优秀的人,早已在不知不觉中吸引着对方,只是他们都还未曾发觉而已。
“小心些,可是你师父寻到那药材了?”
楚汐月脸上满是笑意,这两年来,她本就清丽的五官渐渐长开,不笑时就如不食人间烟火的清冷女神,谁看见都要愣神片刻。此刻一笑,便如冰雪消融,眉眼间的灵动再无遮挡。
“嗯,刚收到师父的信,说是最重要的那个药材找到了,他已经启程来京,会看过燃燃情况后再开药方。两年了,终于……”
说着,语气中竟带上了些许哽咽。
这两年,江燃雪被封为公主,又养育在皇后宫中,外人都觉说她是因祸得福。可是只要他们知道,江燃雪这两年过的有多么不易。
虽有元德帝皇后等人护着,但皇宫之中,多是人心难测。很多人表面上恭敬奉承,背地里却嘲笑江燃雪不过一个痴傻孤女,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欺负江燃雪。
江燃雪虽然痴傻,但是听到这些也会难受,偶尔一两次偷偷一个人跑出去,回来就会带伤,后来次数多了,她也不会偷跑了,连笑的次数都少了许多。
楚汐月还会时常看见她一个人坐在殿中发呆,那般迷茫又孤独,看的她心里很不是滋味。
还好,终是皇天不负有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