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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出门了（第1页）

到了霍斯景上早朝的点，沈卿岁自己便醒了。

“吵着你了？”

并未收拾洗漱的霍斯景只穿了身明黄寝衣半跪在床边，俯下身，墨发垂落，整个人沐浴在不食人间烟火的清冷氛围中，仿佛天上的谪仙。怕吵醒沈卿岁，霍斯景压根儿没起床，怎又把人弄醒了？

“陛下今日不早朝吗？”

以往这时候，霍斯景应已穿戴整齐，准备出门了才是。

“今日休沐，不上朝，”霍斯景放下心，拍拍沈卿岁的脑袋。而后他掀开床尾的被角，把着沈卿岁的小脚，轻轻抚摸着结痂的伤痕，“脚伤快好了，岁岁想不想出去走走？”

她点头。

整日待在金宸殿，伴君如伴虎，她紧绷着神经正需要呼吸些新鲜空气。但一想到可能遇到的嫔妃，她又呼吸一滞，摇摇头。霍斯景最讨厌出尔反尔、犹豫不决的性子。沈卿岁惴惴不安地瞥了眼含笑的霍斯景，似乎没那么怕了。

“岁岁怕人，是不是？我会让人清道，只有我们两个，别怕。”

说完，霍斯景给沈卿岁披上他的外套，穿好袜子和鞋，搂着她慢慢走到圆桌前坐下。他打开衣柜，再从梳妆台里取出几屉流光溢彩的首饰。

“看看想穿哪件。”

“嫔妾……听陛下的。”

沈卿岁一是不敢挑，二是眼花缭乱不知道挑哪件。每一件她都喜欢，或明艳大方或小家碧玉，属于是随便单拿一件出来都能艳压群芳的程度。

“那岁岁先穿这件，好不好。”

霍斯景早早看上了那件粉色的，正适合沈卿岁的年纪。他伺候着沈卿岁穿上衣裳，扣纽扣的时候两人几乎头碰头，沈卿岁屏着呼吸大气也不敢喘，但温热的气息依旧扑在霍斯景的额头上，暧昧攀升。

“簪子呢，”他的大手在沈卿岁及腰的长发上游走，说不出的情欲在两人之间蔓延，“还是我挑吗？”

沈卿岁忙点头。

霍斯景一笑，琳琅满目的珠宝首饰，每一件他都觉得戴在沈卿岁的头上都会锦上添花。他拣起一支白玉簪，一手拿木梳细细梳理沈卿岁的头发，一手比划着，越看越满意。

“陛下，还是让如雨来吧……”

“我喜欢伺候你，让我来，”霍斯景拒绝了她的提议。重来一世，他竟连女人的醋也吃。只见他轻巧地束起沈卿岁的头发，手腕一转，簪子一插，婉约大气的盘发便完成了，“看看，喜欢吗？”

他把铜镜立到沈卿岁面前，趁她打量发式的工夫，霍斯景又挑了几支钗子在沈卿岁的头上搭配。

“你脸上伤还没好全，胭脂水粉就先不搽了。我给你画个眉毛，好不好？”

“陛下，这不合规矩……”

霍斯景亲自为她穿衣、梳头，她已受得诚惶诚恐。民间夫妻象征琴瑟和鸣的画眉也要霍斯景亲手来做，沈卿岁怎敢受？

“岁岁不愿意？”

九五之尊提了要求，沈卿岁怎敢说不愿。她忐忑地闭上眼，感受男人灼热的视线聚焦在她的脸上，眉黛在眉上轻扫，竟比如雨为她画眉时更熟稔几分。

莫名的，沈卿岁心里涌出一抹酸涩。

霍斯景做这一切行云流水的样子，难不成为某个人做过无数次？

想法一出，沈卿岁为自己的大胆吓住了。

霍斯景是皇帝，佳丽三千他愿意宠谁那便宠谁，哪轮得到她指手画脚？不过几日，她便动了这样的心思，真是贪得无厌、得寸进尺！

沈卿岁恨不得打自己两巴掌清醒清醒。

“别皱眉，”恰此事，霍斯景的声音如丝缕阳光照入她黑暗的世界，“不敢看我？”

“不，嫔妾……”

“不看就不看，我也不会说你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