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周大陆,唐朝领地,湖州钱府。
夜幕降临,钱府内外张灯结彩,红绸高挂,喜气洋洋。城中达官显贵纷纷前来道贺,四品刺史大人虽未亲临,却也派人送来了贺礼。然而,钱府毕竟是商贾之家,士农工商,商贾之流终究难入士大夫之眼。更何况,今日这场婚礼,竟是一场入赘之礼,更显得几分尴尬。
“听说钱家大小姐今日成婚,招了个病恹恹的书生,也不知那书生能否消受得起。钱家大小姐可是个绝色美人,那书生怕是福薄命浅,无福消受啊!”街边茶肆中,几名闲汉低声议论,语气中满是戏谑。
“嘿,那可不!娶这等美人,怕是要折寿的。那日抛绣球,我可是亲眼所见,方圆几十里的俊俏书生、达官显贵都来抢绣球,结果竟被一个路过的病秧子书生捡了去。若是我,少活十年也愿意啊!”
“不过,听说那书生是被绣球砸晕的,之后便一病不起,似乎从未亲口答应这门婚事。”
“嘿,有什么不答应的?别说折寿十年,便是二十年我也愿意!不过话说回来,赘婿可不好当,那病秧子书生怕是要受尽奚落。”
“你们说,那书生若是醒过来,会不会反悔?咱们大唐商贾之家可是不能参加科举的,他若真做了赘婿,十年寒窗岂不是白费了?”
“十年寒窗白费又如何?考科举就一定能中吗?即便中了,不也是为了荣华富贵?如今做了赘婿,吃穿不愁,多少人想吃这口软饭还吃不上呢!”
……
外头的闲言碎语虽多,却掩不住钱府的喜气。随着几声震天响的鞭炮声,议论声渐渐被淹没在喧嚣之中。
“呵呵,钱家主,恭喜恭喜,喜得佳婿啊!吴某备了一份薄礼,聊表心意。”一位身穿锦衣玉袍的中年男子笑着拱手,正是城中另一大商贾吴家的家主。钱家主面色微微一沉,虽心中不悦,却仍笑道:“同喜同喜,吴家主里面请。”
吴家主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戏谑与不屑,心中暗道:“谁不知你招了个病秧子书生?那书生若是死了,你女儿便成了寡妇。为了保住钱家的家产,竟招赘个书生,真是可笑至极!”
吴家的大孙子吴刚曾疯狂追求钱家大小姐,奈何郎有情妾无意,钱家大小姐断然拒绝了与吴家联姻。两家本就是竞争对手,此事之后,关系更是剑拔弩张。如今吴家因吴刚之父从军中归来做了县尉,地位更胜一筹,自然对钱家多了几分轻蔑。
阁楼之上,一名身着红衣的女子静静伫立,神色间略带几分出神。她年约双十,眉如远山,眸若深海,一张精致的瓜子脸上略施粉黛,红唇点朱,清纯中透着几分干练。她便是钱家大小姐,钱多多。
钱家本是长房当家,钱多多的父亲因身体孱弱,又无男丁,家族生意便落在了她的肩上。钱家二房的钱二爷整日花天酒地,两个儿子也是有样学样,混迹于青楼赌场,令钱家老爷子既痛恨又无奈。
“或许,这便是我的命吧。”钱多多轻叹一声,眸中闪过一丝无奈。
“小姐,小姐!不好了,出大事了!”忽然,丫鬟雪儿急匆匆地跑来,打断了钱多多的思绪。
钱多多眉头微蹙,虽有些不悦,但雪儿自幼陪伴她长大,是她最贴心的丫鬟,便压下心中不快,淡淡道:“雪儿,何事如此慌张?”
雪儿喘着气,脸上因奔跑而泛红,急声道:“姑爷……姑爷醒了!”
“醒了不是好事吗?替他梳洗更衣,一会儿还要拜堂。”钱多多语气平静,似乎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
“不是的,小姐!”雪儿连忙解释,“姑爷一睁眼便问我今夕是何年,我说是大唐贞观四十年。他却说‘搞错了’,又问当今圣上尊讳,我答是李治。他听完后大怒,吐了一口血,嚷着要退婚,说士大夫之子岂能倒插门做上门女婿?”
钱多多闻言,神色骤变:“什么?他是士大夫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