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沉甸甸的官绿色荷包被一只大掌托着略过周妈妈面门,那双饱含忧虑为难的眸子霎时挂上喜色。
周妈妈笑嘻嘻捧着双手接在荷包下,视线紧紧黏在上面,“哟,瞧我这张嘴!本就是公子先来的,按理来说该牡丹先来陪公子才是……”
魏渊感到有些无趣,松了手,那荷包便摔在了周妈妈手心,她得了手,便也不再缠着魏渊,自顾离去。
“站住。”魏渊冷冷呵斥,道:“这是她的赎身钱。”
牡丹的赎身钱?
周妈妈愣在原地,这百花楼来了新人是要知会那些经常来光顾的大人物的,牡丹便是这几日刚来的,有不少人都想看她,这就要被赎了去的话……
“钱不够?”魏渊问。
“牡丹刚来,有不少人还没见过她……”周妈妈为难道:“我们百花楼虽说办的大,却也是得罪不起那些权贵。”
她自认说得清楚,若是个识趣的,就该知道百花楼背后还有无数位高权重的人在撑着,来玩儿可以,赎人也可以,但要赎人也得等权贵们玩儿够了。
魏渊最是不怕权贵,他自个儿就是权贵,“若有人不满,你叫他尽管来晋元侯府找我。”
晋元侯府?周妈妈吃了一惊,眼前这人瞧着眼生,本以为是那个风流的富家公子,没想到竟是晋元侯府的世子爷。
周妈妈得知了身份,便也不作为难,权贵之人她是一个也不敢得罪,左右有人担着,她怕什么?便让李遥儿跟着魏渊离开了。
齐秋水等的无聊,却又不敢离开,怕出了事无人照应。
她将脚边的小石子踢过去踢过来,见周围无人看她便又将那石子捡起来端详着,不再端着那所谓的贵族架子。
有一紫衣女子从万魁街方向疾奔而来,面色焦急,瞧着像是出了什么事。
齐秋水眯着眼认了认,看出来者是青姣,她整了整衣裳,再次端正仪态,将石子藏于手中,面上挂着柔和的笑。
青姣着急忙慌拉着齐秋水的手臂,想说的话太多以致于后语接不上前言:“魏公子……好多姑娘……没了!”
“?”
齐秋水理解不了青姣的意思,迷茫地看着她,依旧笑得温和,颇有大家风范。
“……”青姣深呼吸缓了缓气息,随后掷地有声控诉道:“魏公子在吃花酒!好多姑娘围着他,钱没了!”
“!”
齐秋水听懂了,她瞪大双眸,不可思议地看着青姣。
“你们在说本公子坏话吗?”魏渊阴恻恻的声音自青姣身后响起。
青姣还未说话,跟着魏渊离开的李遥儿便冲过来一把抱住了她。
“青姣姐姐……”李遥儿豆大的泪珠顺着面颊打在青姣肩上,洇湿一片薄纱。
两人抱作一团,小声说着话。
魏渊神色不虞地站在齐秋水身旁,哀怨地看着她。
“……”齐秋水看着地上的小石子,只觉得这石子甚是奇特,颜色奇特,形状亦是有趣,与手中这枚颇是相像。
“这颗灰扑扑的石子难道是什么稀世珍宝?”魏渊幽幽道。
“世子殿下何必如此,你吃花酒难道没吃尽兴?”齐秋水恍然大悟,“不若我们回去取了银钱,你再去吃一回?”
魏渊气笑了,他将那只没了银钱填充后干瘪瘪的官绿色荷包拍在齐秋水手中,咬牙切齿道:“那就下次陪我去吃酒吧,夫人!”
“……”
齐秋水捏了捏荷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