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伯,这个office嘅布局,仲有冇需要改一改?最近生意有点阻滞,想请高人指点。”
身着一袭白色唐装的老者眯眼笑了笑,手里握着一个罗盘:“鄢生,你张办公台摆得不够正,财位受冲。要移去东南角,背靠实墙,先可以坐稳江山。”
鄢鼎认真地点了点头,抬头看了眼老者指定的方向:“明白,仲有冇其他要注意?”
“这边的貔貅摆件要面向门口,吸财入屋。还有……”老人顿了顿,仔细看了一眼红木办公桌上的照片,“你太太同千金嘅photo,最好摆喺左手边青龙位,你八字根气不足,家宅和睦先旺得起身。”
鄢鼎若有所思地拿起桌上的照片,看着鄢琦稚嫩倔强的脸:“原来系咁。我之前乱咁摆,难怪连屋企都唔安乐(难怪家里也不省心)……”
陈伯轻敲桌面:“仲有,窗口这盆枯竹换棵发财树,盆植物要keep住常青啊。”他压低声音,“记住,每逢初一十五换清水,唔好偷懒。”
阳光落在鄢鼎发白的鬓角,深陷进他眼尾的暗纹,鄢鼎轻轻笑了声,递过一个红包:“多谢陈伯,小小意思,沾沾福气。”
陈伯转过身,精明的目光落在鄢鼎恭敬的脸上:“鄢生客气。风水助运,最紧要你心存善念,多积德。你daddy当年都系让我看风水?。”
“——不过他福德宫生得好,次次煞气到门前,都会变返成祥云…”
“你面相有七分似他,但系…”老者突然收声,摇头轻笑,“要看你识唔识接住那份福荫咯。”
鄢鼎眉角微沉,拳头紧了紧,“其实仲有件事…是关于Ivy嘅姻缘。”
老者背对着中年男人,抬头看了一眼时钟,摇了摇头,“David,我知Ivy自己不想选,系你硬要帮她决定。但Ivy根本没有得选。”
“你也冇得选。”
“时间到啦,我走先。”
鄢鼎想要出声拦住老者,手边的檀木线香却忽然拦腰断开,在他骤缩几分的瞳孔里,灰尘散落在他的文件上。
……
“陈伯,辛苦。”
“多谢你替我把项目带到。”
男人唇角微扬,笑意不达眼底。他指尖轻敲膝头,袖扣的黑曜石在昏黄车灯下泛着冷光,恰似他锐利的目光。
老人接过红包时眉头几不可察地动了动。指腹摩挲过烫金信封的厚度,余光扫过车内真皮座椅上暗绣的家徽。
“鄢董确实在物色联姻对象。”关铭健双手交叠,西装袖口露出半截铂金表带,“不过比起女儿的幸福,他似乎更关心生意的好坏。”
“晚辈有一件事,还想听听您从风水的角度,替我答疑解惑。”
陈伯垂眼捻动檀木手串,腕间老坑翡翠随着动作轻晃。“关总想问什么?”
“您先前说鄢董八字缺根气,要多接触土金之物。那为了旺运,地产投资是否对他有利呢?”
陈伯微微一笑,侧头看了眼面容矜贵的年轻男人。他望向关铭健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手指下意识蜷缩着,嘴上轻飘飘地回应:“的确。”
“哦。”
关铭健点了点头,“大陆有些项目,还是需要港资参与,对于大陆和香港,都是双赢。”
“陈伯,多谢您的解答,”他微眯起眼,语速渐缓,嘴角的笑意分毫不减,“香港人多讲究风水,日后如果有重大项目开工,还请您指点一二。”
老人忽然抬头看了他一眼,盯着他凌厉英挺的眉宇,“关总,从风水的角度说,d湾开发对鄢董八字的确有利。”
“不过凡事都有两面性。”
他掐了掐指尖,疲惫地摇了摇头,“但愿美人不只是昙花一现。”
“陈伯,”关铭健忽然轻笑,“我温室都建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