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薛兰鹤的另外一个助理谢蒙也到了酒店总统房,他来之前就已经得知了消息,手里还拎着热气腾腾的糖炒栗子。
谢蒙见到他们,就把栗子纸袋往元宁面前晃了晃,对他弯着眼睛问好。
元宁揪着薛兰鹤的衣袖,仰头用眼神询问他。
薛兰鹤说:“唤他谢……谢叔叔就行。”
总不能让人平白掉个辈分。
元宁便乖乖巧巧地跟人打招呼:“谢叔叔好。”
小嗓儿带着点古腔调,像含了块温润的玉。
薛兰鹤从来都没什么架子,谢蒙这些人跟他说起来话来也不会顾及太多,他这个才二十几岁的年轻人竟还感慨起来:“这孩子可真乖啊。”
薛兰鹤听懂了他的潜台词,心尖像是被细密的针扎一样,难受地搂紧了自家外甥。
他把外甥往怀里带了带,说:“先给我外甥预约下午的体检,我听说本市有个很好的私人儿童医院,就定在这里吧。”
谢蒙应好,他掏出手机随口说道:“这家医院关总也注资了,咱们旗下的艺人去也很方便。”
他们这些助理都是公司名下派给艺人的,知晓些事情也不奇怪。
薛兰鹤对此习以为常。
这些专有名词听得元宁稀里糊涂,不过他知晓医院,便说:“舅舅,我这一年都没怎么生过病,身体康健着呢。”
虽说他当初在冷宫时总是忍饥挨饿,吃不上好的,但也不至于总饥一顿饱一顿。偶尔还能摘几颗冷宫墙角的野莓吃,不然也不能到现在都活蹦乱跳。
薛兰鹤没说太多,只告诉元宁:“查一查吧,让舅舅知晓你的状况,才放心些。”
元宁这才作罢。
这一幕看得不少人动容。
好些人阖家团圆了,不是去见这样亲戚,就是认那样朋友,却也没说过要先瞧瞧孩子的身体。
哪怕是让大夫过来把个平安脉也是极好的。
而大盛朝那些以家人为重的,看到这里,便对家中的下人道:“今日唤那些大夫来家中为家里人把个脉吧。”
更有些富商立马带着携家带口,就去医馆坐堂的大夫那瞧上了。
不过大多百姓还是迟疑,他们攥着破旧的轻巧荷包,摇头叹气:“罢了,何必费这些个钱财。”
*
“薛哥,要不你先回房休息,我带咱家小外甥去剪头发?”
得知了薛兰鹤打算做什么时,谢蒙主动提议。
“不用。”薛兰鹤还是把元宁圈在臂弯里不撒手,整个人像张绷紧的弓。
他这模样活像是刚生产完之后对外界一切都虎视眈眈的母虎,生怕出现危险对自己的崽不利。
元宁从他臂弯里挣出半张脸,心疼地看向舅舅。他注意到舅舅眼底的青黑,仿佛淡淡的愁绪,怎么也难以消散。
“舅舅,我可以跟谢叔叔一起去的。你要保重身体才是,不然岁奴会不安心的。”元宁歉疚地说着,小脸都写满了不安。
薛兰鹤伸手揉了揉元宁的头发,说:“不碍事的,舅舅年轻力壮的,身体好着呢。不看到你我也会心慌的,乖,我在那理发店眯一会也行。”
谢蒙突然一拍脑袋:“差点忘了,客房服务里有形象设计这项。咱也不用出去跑一趟了,直接让他们安排人上来给孩子剪头发就行了,多方便啊。”
玄关置物架上的烫金宣传册被他拿起来,“总监级理发师上门,还送头部按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