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父皇把这样一个人赐给楚岳峙当侍读,连他都不曾有过侍读,楚岳峙却得到了司渊渟。
可,那又怎样呢?
楚岳磊眯起双眼,狰狞地笑着。
楚岳峙已经把司渊渟忘了,这辈子都想不起来;而司渊渟再怎样不愿屈服,现在不也一样主动要来为他侍寝吗?更何况,司渊渟还想要楚岳峙的命。等到楚岳峙死在司渊渟手上那一日,他会把真相告诉司渊渟的,到时他一定要好好欣赏,得知真相的司渊渟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美人啊,就该破碎了,才能真正体现出那份美。
“陛下,礼部和工部,并非杀几个人便能了事,工部一案,涉及多年来各地河道河堤等工程的施工,因尚书贪污行贿导致工程疏漏,遇洪即成灾,各地百姓死伤无数,如今被皇甫良祯举报,民怨之声四起,若没有一个妥当的交待,难以服众。”司渊渟所言,字句属实,他深知楚岳磊在意自己的皇帝名声,又岂能容忍昏庸二字落在自己头上。
“臣斗胆,请陛下让臣继续往下查,将礼部和工部的案子查明,把一干犯事官员依法处置,陛下再广发告示招纳贤才,方为上策。”
有理有据,字句都在为皇帝分忧,可楚岳磊却越来越觉得,自己被摆弄了。
居高临下地审视着司渊渟,楚岳磊道:“爱卿,你是真的,在为朕办事吗?”
司渊渟抬起眼见,平静无波的双眸望进楚岳磊的眼中:“以身报国乃臣不变的初心,陛下提携臣,从司礼监普通太监到首席秉笔太监,再到今日的掌印太监兼东厂提督,大恩大德,臣没齿难忘。”
将大拇指上的玉扳指转过两圈,楚岳磊道:“爱卿最好记住今天自己说的话。滚吧,朕乏了,回去后等着朕的旨意。”
“谢陛下,臣告退。”司渊渟起身,他这些年跪下太多,早已习惯,除非让他跪上一两个时辰,否则他都能立即起身,不似其他大臣,总是跪跪就膝盖痛麻,没人搀扶自己便难以起身。
从御书房里出来,吕太医正在门外候着。
吕太医看到司渊渟出来,恭敬行礼:“下官见过司公公。”
司渊渟还了一礼,却道:“有劳吕太医了。”
吕太医见司渊渟两边脸颊泛红,微微皱眉,道:“都是下官该做的,倒是委屈司公公,又在陛下那儿受罪了。”
被楚岳磊踢打怒骂也不是第一回,司渊渟并不在意,道:“不碍事。这几日内,陛下会召咱家侍寝,有劳吕太医准备。”
“司公公请放心,下官悉心为陛下调理已久,再加上陛下不再讳疾忌医,即便没有司公公试药,也愿意服食下官所开的安神药,已不再有噩梦频发夜难成寐的困扰,自然也就不再频繁召后宫的娘娘们侍寝。”吕太医说道,因行医多年又醉心于钻研医术,他的身上总散发出草药的药香,虽已年过六十,却依旧洪光焕发,不见老态。
取出巾帕,司渊渟先是擦拭嘴角,而后便用巾帕擦肩上被楚岳磊踩过的地方,边擦边慢条斯理地说道:“如此,甚好。咱家的状况,吕太医也是知道的,到了咱家侍寝那晚,可别让咱家失望了。”
吕太医淡笑,胸有成竹道:“下官,定不负所托。”
司渊渟将脏了的巾帕随手扔给一旁的太监,对那太监道:“往后机灵点,既然看到陛下发怒,就别急着往上凑。”
那太监年纪不大,适才被楚岳磊一脚踹翻在地,这会身上还痛着,冷不丁听到司渊渟与他说话,连忙就跪下了,叩头道:“奴婢谢司公公提点。”
司渊渟没再看那太监,只在楚岳磊把吕太医叫进御书房后,又半侧过身回头往御书房里看,深不见底的丹凤眼中掠过一抹冷光。
胯下之臣么,就怕你已经没有这个能耐,再来玷污本公子,这些年本公子所承受的耻辱,你也该好好尝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