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牙问:“干吗来这?”
贺霄看了眼曾经挂住自己的楼顶:“楼上有家中餐馆,请你吃好的!”
牙牙摸了摸口袋里的钱包,一脸苦逼。
通缉犯贺霄出发前跟牙牙借了墨镜,又在不知道是谁的房间里翻出一顶鸭舌帽戴上,这会儿若不是熟人,应该没法认出他就是新上榜的通缉犯。
一进商场,他们直奔楼上的中餐馆。
牙牙看起来有点心虚,贺霄就很体贴地跟侍者点了饭菜,说要打包。
然后对牙牙小声呵斥:“怎么那么没出息呢你!慌什么!”
自从他发表完那一番高见后,牙牙简直为他马首是瞻,这会儿被他一说,羞愧地低下头。
贺霄的眼睛在客人不多的餐馆里扫视一圈,动作幅度很大地抓了把裤腰,惹来好几道奇怪的目光。
他指了指门外大厅的另一侧,问牙牙:“我去厕所,一起?”
牙牙:“……不了,我等你。”
贺霄知道他不会去所以才故意这么说,这家伙在进城的路边已经放过水了,这会儿想放也没有。
于是,他拍拍他的肩膀,手指紧紧攥住口袋里的玉米叶子,大摇大摆地往厕所的方向晃悠过去。
才一走出牙牙的视线范围,他立刻隔着护栏低头去看一楼的红酒专卖店。
仍然是客人很少,整洁明亮,贺霄希望朱丽叶能在店里,也祈祷她愿意帮自己把东西交给徐景辛。
这个决定实在是冒险,可是他没时间,也没有更好的机会,他只能赌一把,赌朱丽叶跟徐景辛的友谊足够深厚。
他知道,宁珩对自己的防备从未降低过,他派牙牙盯着自己也是人手不足的无奈之举,另外,也是自己这几天咸鱼的表现让他稍微安心。
他在厕所跟前晃了一圈,从工具间拿出“清洁中”的牌子竖在门口,然后大摇大摆的顺着扶梯下楼。
等下到三楼的时候,他看到从红酒店里走出来一个人。
漆黑的瞳孔猛地缩了一下,他感觉自己的心跳这辈子都没这么快过。
那是徐景辛!
他眼睛下面挂着淡淡的青灰色,头发长出耳朵很多也没剪,整个人看起来很憔悴,看得贺霄一阵自责和心疼。
看来,这阵子不好过的不只是他自己。
他想要给徐景辛一点信号,可是,他发觉在头顶正有一道紧张的视线向自己投来。
余光不经意一瞥,就看到牙牙已经从餐馆走出来,眼里充满了警惕和怀疑,不过,在他路过厕所门前,发现“清洁中”的牌子时,神情才稍稍缓和了一点。
他尾随着贺霄上了四层到三层间的扶梯,这时,贺霄已经下到二楼了。
他假装没看到牙牙,注意力全放在大厅中间一个高大的装饰花树上,余光却始终从眼角黏在徐景辛身上。
徐景辛的步伐有些蹒跚,透着漫无目的的疲惫,目光始终盯着地面,所以也没发现扶梯上的贺霄,眼看就要走出商场大门。
贺霄忍住喊他的冲动,心里疯狂盘算着要怎么才能拦住他,又不引起牙牙的怀疑。
之前听牙牙的描述,他应该不认识徐景辛,这还稍微好一点,应该不会给他带来危险。
难道就这样错过吗?
除去要亲手把东西交给他不提,他真的,真的,真的很想跟他说几句话!
就在这时,徐景辛的脚步突然停住了。
他摸了摸上衣口袋,像是叹了口气,然后转了个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