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阮凝玉却觉得无比煎熬,度日如年。
原以为男人喝完一碗茶汤,便能离开。
可没想到,谢凌却喝得极慢,第一口只抿了唇沿,第二口含得极久。
谢凌的手指又长又直,腕骨像上好的玉石,摇晃着碗里的茶汤,他看着浮在上面的乳白色茶沫,那个“福”字已经被他喝得看不出来形状来。
“十七日夜,表妹去了何处?”
咔嗒一声,阮凝玉手里的碗放在了桌面,出轻轻的响声。
抬目,便望进了谢凌那双凤目,瞳仁像结着千年不化的冰。
谢妙云正想仔细听时。
书瑶将收集起来用来煮茶的雪水端过来时,却身形一晃。
转眼,谢妙云腿上的衣裳便湿了。
书瑶忙用帕子帮她擦拭,“三姑娘没事吧?奴婢该死!奴婢现在就带你去换身衣裳!”
还懵的谢妙云,很快就被书瑶带走了。
此景此地,便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
阮凝玉早已想过,谢凌酒醒之后,便有来问她的可能。
没想到,这一天终究还是来了。
阮凝玉继续给自己点茶,头也不抬,仿佛坐在自己面前的并不是京城里那个叫满朝贵女们掷果盈车的谢郎。
“十七日夜?”
阮凝玉思考了一会,睫羽在眼下投出蝶翼似的阴影,“表妹在海棠院里练字。”
她正撞上他眼底暗涌的墨色,“怎么了表哥?”
“那天,可是出什么事了?”
阮凝玉坦坦荡荡的,她心里冷笑,就算谢凌察觉出了什么?又如何?
他根本就没有证据!他只是在做梦罢了!
谢凌没答话,只是屈指叩了叩桌面。
“没什么。”
阮凝玉眉头舒展。
须臾,谢凌谢凌指尖已捻着样物件转过半圈,长指往前伸,便将其推至了她的面前。
“只是觉得,表妹兴许用得上这样东西。”
阮凝玉将桌上的酸枝盒子打开,只见里面放的是一小小的药罐。
上面贴着字条——化春舒痕膏。
若男人真是那个意思,那么,这药膏是涂在何处……答案便不言而喻了。
阮凝玉指尖微颤,又忙克制住。
男人的声线很低,又有些哑。
“这膏方添了雪山顶的千年冰珀,表妹若嫌抹着黏腻,可兑些玫瑰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