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厢,露清则趁着天蒙蒙亮,在人最少的时候与秦王安插在谢府里的眼线接应。
露清拿了银子,负责将阮姑娘每日的起居,连同每日三餐都吃了些什么,都要上报。
秦王的人转头跟秦王描述。
露清面露疑色,压低声音道:“说来有些古怪,阮小姐这几日沐浴时竟不许任何丫鬟近身,便是贴身侍候的春绿也被拦在了外头。”
慕容深听完之后,第一反应是阮姐姐是不是受伤了。
可通报的人却说,露清言阮姑娘并没有任何伤口。
慕容深心里种下了疑窦。
是什么事……才让阮姐姐沐浴的时候不让婢女侍候?
过去的时候,阮姐姐就连晨起梳妆都要春绿在旁说些闲话解闷。
短短时间,是思虑到了什么,慕容深气息骤变,一张姿容绝色的脸变得无比阴沉。
他想起了自己曾在文广堂,阮姐姐教他读书写字时,他所窥见的胸前的红痕……
慕容深指尖捏着的茶盏突然出细碎的裂纹。
阮姐姐可是与人有私……
慕容深遍体生寒。
陡然,慕容深被莫大的背叛感所包围,连呼吸都带着血腥气。
这日,阮凝玉送给他封王的贺礼也随之过来了。
冯公公打开箱子,笑得合不拢嘴:“殿下瞧瞧,阮姑娘送了你上好的冰种翡翠瓶,这通透劲儿,当真是水头足!眼下正值隆冬,插上几枝腊梅,瓶中疏影横斜,定是雅致,阮姑娘有心了。”
冯公公又取出了后面的东西。
“阮姑娘还送了龙凤连环玉璧,还有一支鎏金宝钿鸳鸯钗……”冯公公愣了一下,笑得更深,“看来,这支金钗是阮姑娘送给万小姐的。”
可今儿,殿下却格外沉默。
想来,阮姑娘已经知道万意安小姐是要嫁给殿下的了,这是提前祝贺呢。
听见这话,慕容深心里却被针扎了一下,寒气丝丝缕缕地钻了进去。
慕容深背过身去。
冯公公其实一直在背后偷偷观察着他。
这下,殿下也该把阮姑娘送的这些东西放进宝箱里,想到秦王扎心的那个场面,冯公公便下意识扬唇,没忍住幸灾乐祸。
他这股老骨头,自从蒙了心跟了秦王之后,身心就一直被折磨,每日都提心吊胆的,总害怕慕容深给他捅出天大的篓子。
这下好了,没想到这混世魔王终于有了被收拾的时候,冯公公恨不得让七皇子更痛一些!可算解恨了!
而赐婚的圣旨,等皇后丧期结束后,便要下来了。
而阮姑娘给他和意安小姐都送了礼。
这下,殿下该死心了才是。
冯公公压着笑意道:“殿下,将阮姑娘送的东西放进殿下的宝箱吧。”
慕容深那个宝箱,平日里旁人碰都碰不得。如果不是糕点不能保存的话,阮姑娘只咬过一口的糕点七皇子都想往里头放,现这行不通之后,七皇子才很可惜地放下了……
可今儿这回,慕容深却一直用后脑勺对着他,他站在角落里,根本不敢回头看他手里的连环玉璧一眼,仿佛那是什么洪水猛兽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