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哦,小明,你知道我哦,十六岁的时候被那老不死的扔到国外,因为我杀人。”
“但我没觉得杀人和杀小猫小狗有什么不一样,杀小猫小狗和摘花有什么不一样,摘花和吃西瓜有什么不一样。但是他们说,这是错的,是因为我生病才会这样做。不啊,我就是想这样做,小明,你知道吗,我从来都是,想什么,得到什么,毁掉什么——这里面对我最难的就是‘想’,我对什么很难有兴趣,所以你是真的有很幸运。”
“那个医生和我说哦,是因为我脑子和别人长得不一样,就用电去打,三年哦,白天电击晚上和他做爱,然后,我拿到了他的皮带,就这样,这样,把他勒死了,妈的,尿我一身,你不会吧?”
狄明在窒息里听到恶魔的祷念,在太平洋公海上的,阿斯莫黛的臂弯。他艰难地睁开眼,面颊因喉咙勒紧的皮带涨红又变得青白,双脚将床单踢得几乎要滑到地板上。他尽力仰头,手在床边抓挠,最终还是无力地松懈下来。
欢迎来到阿斯莫黛号。
光岛最豪华游轮,富豪私人所有,邀请至入内资格。
你可以在这里期待任何事情。
“Oops!Shameless。”
程析芜抽出一把匕首,插入狄明快要被勒断的脖颈和皮带之间,又改变想法,刀刃从他的后颈到脊背,找到那块朱红的胎记,划了个深刻的叉。狄明痛得发出隐忍的闷哼,终于在松脱一些的束缚里找到呼吸的可能,肺叶都在刺痛,他鼻子和嘴里结痂的枪口又泛起血腥味。猩红从背上的伤口溢出,狄明痛苦地呻吟着,身下不知何时已经晕开一滩淡黄尿液。程析芜嫌弃地下床拉开窗通风,撑坐上窗台,背对蔚蓝大海,抛接那柄匕首。
“小明,你的身体连你妈妈的四分之一都比不上,他都能和我玩三天三夜的,这才两天,你就……啧。”
狄明发不出声音,他在发高烧,或许是身体在之前那段时间被薛涵敬养得脆弱了,或许是这精神病干脆就睁眼说瞎话,没人玩是要把人绑起来在海里拖行五百米的,没人玩是要把枪塞进他下面那只洞里赌俄罗斯轮盘的,也没人玩是要把他勒到窒息差点就真的死掉的。这两天榨干了狄明所有的精神,他趴在自己尿液浸透的床单里,恨不得也随着液体渗进去。
程析芜没和他做爱,只是这样折磨他。甚至昨晚还叫了个金发碧眼的妓女和他搞三明治,吊诡在于程析芜骑那洋马,让姑娘绑着根假的捅狄明。妓女操多块取决于程析芜顶多快,那根假的硬得狄明想吐,又没轻没重,做完他彻底瘫床上起不来了。
“但我发现你都不哭不叫的,”程析芜道,“是不是你daddy要你这样的?他还在怕哦,这么多年还在怕,真好笑。”
狄明警惕地看着他。薛涵敬也会恐惧吗,他会怕什么?程析芜接到他的疑惑,他很喜欢讲故事,在没吃药的时候,倘若吃了就会歇斯底里地发泄然后睡得昏天黑地。现在他还沉浸在差点勒死狄明的兴奋里,脾气也好起来了。
“大概他九岁的时候吧,他妈就死了——这可不是我杀的啊。到了我九岁那年,老将军从日本回来,就带回来个京都女人,你没见过,很漂亮的,穿着西阵织的和服,见谁都低下头羞答答地问好,听说以前也是个大小姐,后来下海了,和你一样哦小明,逼都被操黑了。”
狄明没做声,默默听着。
“后来日本女人就成了他妈,你不知道她有多漂亮,你见过一种小葫芦吗,雪白的,屁股和胸都圆溜溜,让人看到就想放在手里捏碎。我第一次会射精就是她看了我一眼,那个婊子,在院子里打水,胸都快浸到盆里了,一晃一晃的。老将军以前总打敬,他们那代人都那样,我老头也是,以前没做龙王爷的时候,除了下班好不容易回家就喝酒抽烟打人,但我还有个窝囊废弟弟帮我担着,敬什么都没有哦。但我有看到,那个日本女人跪在地上抱着他替他求情。”
用程析芜接下来的话说,就是当一次婊子一辈子是婊子。日本女人受不了独在异国他乡的寂寞和孤独,也认清了老将军暴躁强横的面目,在短暂的青春里,爱上了将军府的花匠。夫人向他敞开双腿,他便与她在存放织物的房间交合。但毕竟老将军也能感觉到异常,盘问每天在家里的儿子,也就是少年时的薛涵敬。薛涵敬否认了后妈偷情的事实,却在某次去寻找东西的时候撞破了后妈在偷情的房间中自慰,她抚慰着年轻寂寞的身体,背对大门双腿张开,口中颤叫着情郎的名字,魅惑而情色,却不曾感觉到,老将军已经拎着那把她的陪嫁日本刀,高高扬起了手臂。
手起刀落,在鲜血喷溅上搭挂着唐狮子牡丹和服的六曲屏风时,头颅应声落地,那张微开的朱口,甚至来得及吐出一声哀媚的,高潮时的长长叹息。仿佛崩断的,月琴的弦,还颤了颤,涌出涟漪,只不再摆渡人,雪融融地埋入冥河,静悄悄。
真是把好刀。
削断颈椎时,甚至没有骨骼碎裂的响。
美人还微微睁着眼,她要在极致幻觉里,看到情郎额头的一滴汗。
而薛涵敬就在柜子里看着这一切。
尸体平伏后,父亲隔着杀局,看到薛涵敬惊恐的眼。
“可他爸以为,那个奸夫是敬啊。”
“因为他爸看到日本女人抱着敬,笑诶,明明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