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李芒就嘱咐江池喝药睡觉,等江池收了线,李芒又费劲扒拉出阮梨的手机号,给人拨了过去。
阮助理刚喝完汤,正顺着狭窄阴暗的街边往家走,手机铃响起的时候他长长地叹了口气,觉得回家的路比他的命还长。
“怎么了,二哥?”他同李芒问好。
李芒拿起手机看了眼屏幕,本想看看是不是打错电话。
可惜摔太烂了,他只好迷惑地问道:“你什么时候认我做了二哥?”
阮助理微笑,“有事说事。”
李芒回了住处,坐在矮凳上叮嘱着,“哦,江池有些感冒了,明天如果没能按时上班麻烦你多照顾一下他,工作上的事不是很着急的也可以稍稍放放。”
他白天干活被茅草在虎口处割了很长一条口子,总忍不住去挠,觉得痒意大过痛意。
“我这样说可能有些僭越,不过还是麻烦你了,阮助理。”
阮梨闻言皱了下眉,李芒确实僭越了,江池做什么轮不到他说,工作放不放更轮不到,虽然是因为关心……但是‘为你好’自古以来都是要遵循当事人意愿的,当事人不愿意,怎么也谈不上‘为你好’。
这段时间江池情绪的变化他看得很清楚,知道李芒的出现给江池带来了什么样的改变……可那又能证明什么,李芒所图是什么,失忆又是真是假……
阮梨叹了口气,捏捏眉心,看着呼吸间的白气氤氲着散开,他低声道:“李芒,不是什么都能所愿皆成的,无论你和江总以后如何,我希望你也想一想……你和他的各种后果。僭越也不是我能定的,你要知道,江家不只有一个江总,大家族的错综复杂有时候不是我们这种普通人能触及的。”
乡下的夜黑得浓郁,屋子简陋亦不隔音,温氓在院子里和人说话的声音轻飘飘地荡进屋内。
李芒望着窗外的黑,再看看手心里的伤,长久地沉默了。
阮梨对明天照顾江池的事应了声好,便挂了电话。
门外的声音清楚地传来。
“李芒这腊味做得真不错,感觉不当明星以后也能去卖年货……”
“他小子做饭也很好吃!你就该让他做饭,明天他再薅你羊毛让你做,你就让杜宁去说说他。”
“……他每天干很多活,再让他做饭我不好意思了。”温氓略微拘谨的声音低低传来。
随后是陈述逸的打趣声,“没事儿,我们芒干活可利索了,做饭更是小意思!”
被梁岣捶了一下肩膀,痛呼出声。
“他刚好没多久,不许使唤他。”梁岣凶他。
陈述逸瞥一眼亮着灯的房间,极小声道:“怎么回来就钻屋里,他干嘛去了?”
“……还能干嘛,每天报备呗。”见天儿的就晓得谈恋爱。
李芒盯着手里的伤口发了会儿愣,脑袋里的钝痛刺挠地杵在那儿,他觉得不太舒服,可又没有特别不舒服。
参加节目之后的每一天他都过得很充实,除了干活就是想江池,干活很累,想江池又可以缓解这种累,他偶尔也会翻和江池的聊天记录来试图回忆他们的开始……
只是和江池的后果……?
他想不明白阮梨为什么拿‘后果’这个词去形容他和江池的爱,江池对他好,他爱江池,那他们不应该永永远远在一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