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淮默默评论一串“……”,李芒立马回他,“大舅哥!你都不怎么玩朋友圈诶,真难得看你发言!”
……谁他X是你大舅哥。
再看感觉会被气死,江淮放下手机,打开文件看了会儿,屁股有点发麻的痛感,他又站起来,心里对酒店那事儿愈发生了恨,因为屁股痛这一周他都没能好好上班。
左右是没什么事可以做,他拿起手机还是去了资料室,公司的资料室有一整层,是按顺序一个个排列过来的,他父母只用了第一间,剩下的便都是他执掌公司后才启用的——那间资料室在公司度过危机后他再没去过,临到门前心里的感觉愈发窒扼。
也不知道那两个人来这儿找什么资料,江淮心里腹诽,手握着门把轻轻推开门,迎面扑过来一层灰,扑得他面如土色,“……”
年代久远到里面的资料架甚至都是木头的,大部分被虫蛀得摇摇欲坠,坍塌的是靠近门边的一整排高木架,乱七八糟的文件被碎裂的木头压的皱皱巴巴,像是落在泥土里的雪花。
江淮抹了一把脸,蹲下去看那些文件,那时候纸墨的质量还不错,印刷依旧很清晰,他捡起几张,里面甚至还有他父亲留下的字迹,字体工整,清秀隽永。
他蹲下身将碎木头都丢在一旁,把面前的文件一叠叠地拾起来,这叠貌似是公司发展如日中天的时候,接了几个大工程,他父亲每天都很晚才回家,但是每次回家都很开心,抱着他要说好一会儿的话才被母亲赶去洗漱。
这一叠是父亲教他写作业时放在一旁拿来看的,中间页甚至还有他不想写作业偷偷拿铅笔画的一个几毫米的小猪头。
剩下这叠上面还有他因为太想念他们偷偷在资料室哭流下的泪痕,纸张皱褶满布,他抚摸着这些痕迹,心生无限怅然。
他父母离开已经十六年了。
他居然拉扯着那两个懵懵懂懂的弟弟也十六年了。
他放空思绪,又机械性地捡起几本资料,他时常在想,要是当初没有打那通电话催父母快点回来就好了。
为什么要催促呢?为什么要这么着急呢?
他一遍遍地想,一遍遍地问自己。
万一没有催,万一父母那天晚上没有着急赶回来,万一……
寂静的空气里突然响起一声清脆地‘咯吱’声。
江淮思绪中断,懵地看了一眼声音来源处,紧接着,他感觉到一阵轰隆闷重的巨响——
呼吸道都充斥着泛起霉酸的腐味,分着岔断裂的木头有两根重重地擦过他的胳膊和腰腹,痛得他短促‘呃……’了一声,整个身体很快便被繁重的文件砸在了地上。
甚至还有一本厚厚的,写着‘1998年·江辞归档’的蓝色盒装文件朝着他前额猛地砸了一下。
江淮失去意识前想的是,早知道让李芒把他弟评论删了,把嘴都亲肿是什么能见人的话吗?
可恶啊。
臭李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