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池,哥哥今天要去段叔叔那里看合同,你和淼淼乖乖待在家里让管家叔叔陪你们玩好不好?”
“池池,哥哥做了蛋糕给你吃,不要生气了好吗?”
半个小人高的奶油蛋糕堆在桌上,奇形怪状的蛋糕胚与稀烂的彩色奶油在明晃晃的灯光下显得格外扭曲。
“池池,吃蛋糕呀?”催促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红色淋漓的奶油凑近眼前,衬得整个视线鲜红一片。
“怎么不吃呢?是不好吃吗?”江淮少年稚嫩的声音充满着问询,他嘀咕道:“还是,因为不喜欢哥哥?”
“……”江池睁开眼,房间昏暗的光线投进眸中,他适应了数秒,从床上坐起身来,按亮手机看了眼时间。
4:21,还是凌晨。
他想起昨天收集到的线索,他还没来得及告诉江淮,今天还要去一趟警局,他打算一起理清了再发给对方。
登上企业通讯,江淮的对话框还显示在线,他略微顿了顿,发过去一个问号表情。
江淮并没回他,想来可能是忘记下线。
江池回忆起刚刚的梦,他哥从来没给他做过蛋糕,更不可能给他做一个红色奶油的……看起来像血糊出来的蛋糕。
注意身体。
想了想,他还是给江淮发了一句嘱咐。
段映舟打了把黑色雨伞从酒店出来,道路被大雨洗涤干净,黑色皮鞋从上面走过只溅上几滴水。
他单手插兜,百无聊赖地看着四周灯光昏沉的店铺与街景,想着昨夜与江淮的争吵,眼底不禁浮上一丝冷漠与嘲笑。
江淮真的很笨。
他想,笨得有点让人心疼了。
“段映舟,我知道你是好心劝我,我也知道这只是一个骗局,但是……这牵扯到当年的事,我既然知道了,怎么可能放弃不再追究?”
为什么不可以放弃呢。
“太巧了,段映舟,他们绝对不止做了骗钱的事,不然时间点太巧了。”
那又怎么样。
“我报警了也拿不出线索和证据,我想等我拿到证据……而且,我不想让池池太早回鹤溪。”
查线索和证据是警察的事。他很想这么说,但是看着江淮痛苦纠结的神色,他又咽了回去,只是静静地凝视着对方,欣赏着那些痛苦带来的不堪,
他给江淮喂了点酒,看着对方眼角的泪痕,他伸手擦了擦,轻轻将额头贴上对方额角。
“为什么总觉得别人是你的责任?”他问江淮,明知道对方回答不了,却还是问出了口,“得到了真相你会轻松一些吗?”
都这个时候了,这种状态还要出来应酬,真是可怜,段映舟想。
他低头亲了亲江淮嘴唇,忍不住咬了一口对方的舌尖。
“……第一次在他桌上看见你照片的时候,我就在想,这个人哭起来肯定会很可爱。”
“不过今晚就算你哭我也不会停哦。”
黑色雨伞在屋檐下抖了抖水,段映舟收好雨伞放在一旁,转身从一扇小门走进了屋内。
江淮从酒店醒来将近七点,窗外的雨声渐小,他面无表情地看着满身痕迹,漠然地进了浴室洗澡。
等到了公司八点一十,梁浔已经在会议室放置好会议提纲,他甚至抽不出时间看,董事们已经在等他了……脑袋昏昏沉沉,会议进行到一半他突然开始咳嗽。
咳得眼前阵阵发黑,呕吐的欲望贯穿整个喉腔。
他咳嗽得太厉害,梁浔怕他出事,连忙叫了秘书处的同事来扶他。
“……没事。”他有些排斥肢体接触,回到休息室靠在沙发上轻轻喘着气,避开了下属的手。
梁浔依旧担忧,他甚至打电话给了李芒,他知道江淮平日里很爱听李芒说话,他们做下属的人说了不算,那李先生说得应该可以?
结果李芒来了也被江淮关在休息室外,只能听见门里剧烈的咳嗽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