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塔撑着有些硌手的“地面”慢慢起身,昏沉的视线和大脑仿佛刚从深海中潜出一般。
“手。”
什么手?什么声音?好耳熟?还在记忆里?
安塔使劲晃了晃脑袋,可还是有声音仿佛在她耳边,“手,手……”
“这是在干什么?”德拉科的声音猛然从布雷斯的身后传过来,带着些许被惹到的不耐烦。
布雷斯侧过身,眼神示意他看地上躺倒的两个人。
一眼,德拉科本就压低着的眉头瞬间拧到了一起,“安塔!”
德拉科错开布雷斯走上前正准备去扶安塔,但被她撞倒在地上的那个人先一步撑在地上把自己和她都扶了起来。
“哐当~”清亮悦耳的脆裂声穆然响起。
从安塔的校袍口袋里滑落下去的那根银制魔杖掉落在她和西奥多的脚间。
安塔的神瞬间醒了过来,她瞪大了双眼看着眼前人那破掉的嘴角,零星的血珠溢出。
和刚刚混乱的记忆里,似乎是同一个位置。
“布莱克小姐,你的魔杖。”西奥多绅士地往后撤出几步,拉开了这不太合理的距离,然后才屈膝俯身去捡起她掉落的魔杖。
“谢谢你,诺……”恍惚一刻,安塔盯着那朝向自己的手,不受控制。
也只有仅仅一刻。
不!她从没有这样称呼过他。
“西奥多……对不起。”安塔伸手接住西奥多递来的魔杖,“你嘴角磕伤了……”
安塔在为西奥多指着伤口的位置,完全没有注意到众人的目光此刻聚集在了地上,她的脚尖前方。
那碎掉的蓝晶石……
“Nothing。”西奥多默默掩饰着嘴角的抽痛和肋骨处刚刚被摁压的闷痛。
除了小腿关节和手肘猛然撞上了墙壁可能会伤得重些,他面上这点浅显的伤应该不算什么。
可…偏偏是它们先开始疼。
“安塔,你的魔杖。”德拉科走上前强势地挤开西奥多,“它上面的宝石碎了。”
“碎了?”安塔翻转魔杖,那最上面盛开的蓝色六瓣花花心的蓝晶石确实没了。
“咳咳咳——咳咳—咳咳——!”特莉丝在众人身后突然小声地咳嗽了起来,连续地不间断的。
不像是病了,更像是……
在通风报信。
“斯内普教授,晚上好。”最先领悟到的安塔,一个正步转身直愣愣地鞠了个躬。
迟到了。
“斯内普教授,晚上好。”
“……”
“教授,晚上好。”
特莉丝苦哈着脸,表情向对面说明了一切——斯内普教授到了有一会儿了。
“希望二位小姐还清楚地记得自己被罚禁闭的原因,以及……”斯内普教授的眼神从一众人中扫过最后落在了西奥多的身上,“……你。”
“现在,跟我过来!”
斯内普教授转身离开扬起的袍子掀起一股冷风,吹得特莉丝的心拔凉拔凉的。
最后一天,唉……
三个落寞的身影,渐渐融入进黑暗里,然后走向有烛火的魔药办公室走廊。
一路上,寂静得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