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自己做什么,都已经被人提前谋划好了。
凤锦时坐了下来,在暗处抬头看着谢韵:「父皇在位虽然治理朝堂不错,但是朝堂沉疴并不是那么轻易就能清理干净,你手里能够掌握到的消息,都是我给你的路,谢将军,我信你。」
一句我信你,就让谢韵说不出话来。
她做这么多,只是为了给家族报仇,如今又被她算计,她心里怎么都咽不下这口气。
谢韵恨极了凤锦时这番平静的模样,不管是谢家还是什么事情,她永远是那么淡然。
似乎所有的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可是若事事都在她的掌控中,那她又是否想过今日会被自己扣押在牢狱里呢?
她有好多的话想说,恨不得把那些话变成刀子,一刀一刀的割在凤锦时的身上。
她恶狠狠的瞧着凤锦时,却偏偏什么话也没说,什么也没做。
两人之间沉默,隔着铁栅栏,如同隔开了两个不对等的世界。
烛火跳动,耳边还能听见不远处的求饶声。
今日这大牢里面倒是进了不少人,偏偏选择现在行刑,也不知是故意的,还是恰好撞上了。
「陛下,你谋划了这么多又有何用,还不是成了阶下囚?」
凤锦时声音平静又带着宠溺的无奈:「如今谢将军的模样,和我设想的毫无偏差,所以,我在哪里又有什么关系呢。」
谢韵心中的怒火被堵在心口,出不来,也下不去。
「我会让你后悔这么算计我的!」
说完她迈步离开,脚步声越发远去,烛火跳动的也越发厉害。
凤锦时目光透过栅栏,落在了外头跳动的烛火上,扯了一下嘴角。
她之前担心,谢韵坐在这位子会坐的不习惯。
毕竟这位子哪是那么轻易就能坐得稳的?
光鲜亮丽,不过是寻常人看见,实际上,这地方是刀悬在脖子上的。
今日瞧见她那满身的皇帝威严,便知一切都只是自己想太多了,但是想到接下来的事情,她忍不住叹了口气。
罢了,她在位五年,已然把自己能做的都做了,日后,谢韵必然能比自己做得更好。
神思恍惚,她才后知后觉有老鼠从身前爬过,刚刚不想在谢韵面前露怯,现在却是躲到八百米开外了。
……
谢韵回勤政殿路上,忽然停下了脚步。
「宫里有人在养鸽子?」
何盛抬头,加看见前方不远处,有一只白色的信鸽飞过。
那方向,正好是朝着凤锦时的寝宫。
看见这只鸽子,何盛心口一颤。
谢韵冷笑了声,这哪来的鸽子不重要,重要的是,是什么人给凤锦时送去的。
本是要进政殿处理政务,见这鸽子,谢韵改变了主意。
她掉转了步伐,朝着凤锦时的寝殿走去。
因为凤锦时今日没回来,整个寝殿显得十足的冷清。
她走进去,便见那只鸽子,正落在院子的枝头咕咕的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