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小姐自然是好看的,今年年方十六,也是都城不可多得的美人。”
倒也是相配。
戚夕被自己的想法一惊。
“不过小公子对谁都淡淡的,看不出喜欢与否的,您放心吧。”画眉笑笑让戚夕坐下,给他倒了杯茶,又问,“您还有什么想知道的吗?”
“没、没了。”戚夕的耳朵红了一块,估计是茶水太烫了。
待到炭火燃尽,梅洵雪才拖着蔫蔫的身体推开了门,一进门,他便像是累坏了那样扑倒在戚夕怀中。
柔软的头发还有一点外头的冰霜,一并化在了戚夕的颈窝里头。
“好累啊。”梅洵雪闭着眼睛,轻嗅着戚夕身上的味道,闷着脑袋声音细细柔柔的,还带着嗔味,仿佛再等戚夕哄他。
好像和从前不太一样了,他以前也叫画眉做过桂花酒酿,但始终没有戚夕的味道。
可能是都城的桂花和永州的品种不一样,一点都不香,也一点都不醉人。
他抬起眼,许是疲惫,眼眶微红,叫戚夕看着有些心疼。
戚夕不由伸手拂去了挡在梅洵雪面前的碎发,低着声音道:“不是说明天还要去宫宴吧,早点休息吧。”
梅洵雪点了点头。
但身子还是赖在戚夕怀里不肯起来。
这般无赖时候,除却还是承欢在双亲膝下的时候,在梅洵雪的记忆之中,还是头一遭。
连瑺毓都未曾有过这样的待遇。
“好了好了,累了的时候就睡吧。”戚夕安抚道,自己也懒懒打了一个哈欠,下午从画眉口中他也得知了不少关于梅洵雪这些年来的境遇,却让他生了许多的动容与难舍。
原来他的死,竟然叫梅洵雪这般难过。
甚至难过的就要死了。
在这儿,从未有人这样对他……
戚夕垂眸,拍了拍梅洵雪的肩,却发现他不知何时竟然已经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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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微明,晨光熹微,炭火已然熄灭。
屋子里头有些冷。
梅洵雪醒来的时候就发现戚夕整个人缩在地上,卷着一床被子,只有半个脑袋露在外头,短而直的睫毛随着身体的抖动而颤动。
他本来是想将人叫醒,但想了想还是从床上搬来了还带着自己体温的被子一并躺了下去。
化雪的声音清冽,未融的冰和水凌凌作响,打在石头上。
好似春涧鸟鸣般。
梅洵雪从被角伸进去握住戚夕颤抖左手,上头还残留着未消退的疤痕,一条接着一条。
那天他就发现了,戚夕的手在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