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头府里的事情我都安顿好,去个一两个月应当问题不大。”
自己还未长篇大论,妻子已经有了决断。
沈寒天一阵愕然。
丹娘见他回不过神来,索性替他把这决定做了:“你也莫要这般瞧我,我心里有数的,就依着我的来,只不过我不在的时候,府里大小事务你少不得隔几日要问一问。”
他木木地应了一声:“好。”
这感觉有点奇怪。
丹娘像极了即将远行的丈夫在交代自己的妻子,而他,就是那个被交代的。
临出发前,还发生了一件事,让丹娘不得不改变了计划。
南歌被诊出怀孕了。
这消息真是来得突然。
丹娘得了信,喜出望外:“当真?”
翠柳笑得眉眼开花:“自是真的!前几日她忙着收拾箱笼,可忙得脚不沾地,偏又没什么胃口吃饭,我瞧着不对,就叫她去寻了大夫来瞧瞧,别赶在夫人出门之前病了一场才好呢,这一诊脉呀,喜事儿就冒尖了!”
翠柳越说越开心,笑得合不拢嘴,“这会子,她还愣神呢,口里不断念叨着‘怎么就有了,怎么就有了’……”
这话一出,屋子里众人都忍不住笑了。
南歌怀孕,自然是不能跟着丹娘一起回云州了。
丹娘替她开心。
可南歌自己却有些不是滋味。
晚上,丹娘带了东西来看她,南歌拉着她的胳膊很是愧疚:“原是我不好,本该我陪着夫人的,夫人走这一趟若我不跟在左右,如何能放心?大夫说了,我这儿还未满三个月呢,夫人这一去也顶多一两个月,应当无妨……”
“无妨什么无妨呀,你当怀孕是你抱着个倭瓜在怀里呢?”
丹娘笑着打趣,“不想要了就放下,想起来了,再抱着?”
“可夫人您也有了身孕了呀。”
“我不同,我这儿已经满三个月了,不妨事的。”
她自己的身子自己最清楚。
为了怀孕期间出远门这件事,她和沈寒天也争论过,最后男人落败。
毕竟她是能在阳昶河道大杀四方的女壮士,是能在宫殿内救人于水火的女侠客!
只要胎像稳固,一路安顿,便没什么好怕的。
为此,沈寒天据理力争,最后让丹娘提前走水路,两口子才算达成一致。
来的时候,他们可没这等待遇,还能走官船专用的运河河道,去的时候丹娘也算能享受了一把特权阶级带来的快乐。
她特地将这话说给南歌听,也好叫对方安心。
“你且放宽心,这一胎好好怀着,你没瞧见你家吴夫子那般快活的,都像个孩子了,你忍心撇下他?再说了,我是主子,路上有的事情只管叫他们去做,你若是跟着了,即便我不让你做,你也会停不下来。”
“别到时候给我添麻烦!”
这一句彻底打消了南歌想要跟着同行的念头。
安抚好了南歌,另外一人也来主动请缨。
却是陈妈妈。
陈妈妈道:“老奴虽年纪大了,但身子骨硬朗,那会子跟着太太从云州到圣京,一路上没病没灾的,反倒是其他人多多少少还病歪歪的。”
“再者,老奴到夫人跟前时日尚短,叫老奴看顾府里一应事务,到底不如南歌与翠柳她们二人,不若叫老奴跟着夫人一道同去,往后也算是夫人身边的心腹了。”
陈妈妈说着,又有些腼腆道,“实不相瞒,夫人……老奴这一去也想去瞧瞧在老家的那些个亲戚们,还望夫人成全。”
话都说到这几个份上了,丹娘没好再拒绝。
于是整顿行装,再一次确定了随行人员,三日后一早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