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门而入,印入眼帘的是一架花鸟屏风。屏风后面是一个方正的房间,左手边摆着一张圆桌,和几把凳子。圆桌后面放了几个木架,上面摆放了一些瓷器鲜花装饰。右手面则摆了一张书案,案上架了一把琴。整个厢房透露出古色古香,儒雅娴静的氛围。
他们入座后。从厢房的屏风后面出现一位位美丽身着飘逸裙纱的女子,接连着端上一碟碟菜,直到整个圆桌都堆满了,仙子们站在桌前,站了一排。小二朝他们拍了拍手掌,他们才躬着腰一步步退下。
“封小姐,需要听点小曲吗?”
得到允许后,从屏风后走出来一女子,在厢房的另一头坐下,双手抚上琴弦,开始演奏。曲声婉转动听,禾汝闭上眼睛,倾听着,就好像置身于山水间,周身是蜿蜒不息的河流,他们正坐在水涧处,听着哗哗地流水声,耳边又时不时盘旋上黄莺小雀的叫声。
一连串的招待下来,让禾汝着实开了一回眼。
小曲归小曲,听着听着肚子也等不及了。禾汝看着桌上从来没见过的美食,舔了舔嘴唇,忍不住地吞口水。
朝暮率先坐下后,封钰月和桑落也坐了下来。禾汝搓着手,刚要落座。却见旁边的小梅始终站着。
“坐下一起吃啊,这么多菜,吃不完不就浪费了。”看着小梅这样,禾汝心里着实有点慌。只能试着招呼小梅赶紧坐下,好让她也有个借口。
“小梅是丫鬟,主子在吃饭的时候,丫鬟要随身伺候,这是规矩。小梅不敢逾越。”
朝暮:“看来之前说你丫鬟做得不错,还是高抬你了。”
桑落见此,只觉得心口隐隐的疼,烦闷的慌,他今天实在不知道怎么了。对禾汝的感觉不像之前那么浓烈了,但是看到她受人欺负,心口就像被撕开了一条血淋淋的口子。封钰月更是给他一种说不上来的奇怪感觉,自己的眼里思绪里都不可控制看向她,想着她。
桑落揪住胸口的衣服,身形踉跄了下,“月儿姑娘,还是不要为难人了。”
封钰月看到桑落一脸凄楚,似乎在极力忍受什么。
她只能讪讪地开口:“小梅。禾汝姑娘虽然答应我要做两天丫鬟。但是实际上都是我的朋友。她不必拘礼。”
“是,小姐。”小梅并没有封钰月的训斥而生气,反而暗地里高兴给了小姐一个表现的机会。今日看着桑落公子和小姐相处融洽。事情的进展都顺利的超乎她们的想象。
禾汝见此,也不再掣肘,深深地嗅了一下满桌的香气,这是她大病初愈后,第一顿像样的大餐,都怪桑落本分,非要什么都按那个大夫说的走,什么忌油腻,忌辛辣这些。她早就吃不惯了。
旁边的封钰月一直在跟桑落介绍这里的招牌菜系,禾汝耳里虽然听着,嘴巴却没停下。趁着他们还在说话的功夫,一块又一块的美食,就这样被送进嘴里,她心满意足地摸了摸逐渐滚圆的肚皮,忍不住打起了嗝。
坐在旁边的朝暮,却好似对这些东西提不起十足的兴趣,只是堪堪尝了几口,有模有样,礼仪周到。禾汝眼里瞧着,心里却觉得他一定生活地十分无趣。
封钰月正说得开心,却被禾汝忍不住的一个连着一个打嗝声,打断了。
她捏紧筷子,只能闭了嘴,结束了和桑落的话题。
——
“你听说了吗?柳才子明日要在竹畔酒肆举办一场诗画大会。”
“说来也奇怪,柳才子不是穷举子一个,哪来的银钱去酒肆张罗这些?”
“说不定是突然发迹了。反正不管谁举办的,我一定要去看上一看,听说那些个才子雅士都会去呢。”
“我看你不是去看诗画会,是去看人了吧。哈哈。。。。。。”说话的那位年轻女子,掩着手帕取笑。
说话的两人是两位年轻的小姐,头上挽着当今最流行的弯月发髻,一身鲜艳轻薄丝绸衣的样式,也是莱阳镇近来最时兴的款式。她们像往常一样,此刻正坐在茶馆里品着茶,谈笑着明日要发生的新鲜事。
封钰月逛了一天集市后,熄了灯正打算入睡,她又不放心地撩开帘子,对小梅问话:“明日的诗画大会张罗好了吗?不会有什么意外吧?”
“小姐,你放心吧。那柳公子一直心心念念着能集结文人雅士开上一次诗画大会。我都跟他说了,不会透露出是小姐助他办的。”
“小梅这个办法可行吗?”封钰月对明日的计划有点怀疑,毕竟桑落对禾汝好,也不是因为禾汝知书识礼。
“小姐,这次的机会不把握,以后说不定就没了。而且今天桑落公子对你不是一改往日吗?”
封钰月点头,小梅说得确实没错。
次日,封钰月便早早起了床,今日是禾汝当她的第二天丫鬟。小梅为了让小姐在桑落面前展现出另外一面—才华。便暗地里以别人的名义组织了诗画大会。
诗画会坐落在城西的酒肆,这里偏离城镇中心,在一片竹林里,整个酒肆更是由青竹搭建而去,傍山依林,格外有一番野趣。这里素来以娴雅闻名,而诗画会开在酒肆更是再适合不过了,毕竟以酒会友,这个词可不是凭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