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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打场（第1页）

没一会功夫，他们就看到了村口的大柳树。冯雪莹停下把雨衣递给他，“谢谢啊！”王周南接过来后，把另一件崭新的雨衣扔到她怀里。“什么啊？”这猝不及防的一扔，把冯雪莹吓了一跳。“明天还有雨。”他说着，脚一蹬缓慢往前走了。等冯雪莹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走在前面了。她喊了一声，“多少钱，我给你。”只见他举起一只手，在身后摆了摆，自行车骑得越来越快，风吹起他敞开的白衬衣，在阴天里格外明朗。冯雪莹看着那个背影，一时竟有些着迷。穿白衬衣的男孩就是吸引人，关键他还又高又帅，以前怎么没发现呢？咦，想什么呢？人家上一世过得幸福着呢，跟你扯不上关系。就是，就是！冯雪莹快被自己逗笑了。她看着手中的雨衣耸耸肩，只能先拿着了。总不能现在追上去，那明天就得上村里的头条了。更不能去他家还衣服或者给钱，那得被他妈打死。且不说两家吵架的事，她要是知道儿子跟冯雪莹，这种坏了名声的人在一起，一准得闹翻天了。其实，谁也不允许自己的儿子跟她有关系的，她自己清楚得很。村里人表面对她客气，背后指不定会被说成啥样。她不在意，这些都不是她活着的重点。连阴七八天，终于放晴了，就像拿走了罩在头顶的锅。大家收拾打麦场准备打场了。冯家的房子旁边就是一大块空地，她家和王周南家各用一半，用作打麦场。丁建军每年都和他们一起打，他不想另外收拾打麦场，现成的和冯家一起用就行。有他们一家四口加入，活是变多了，可人多了真是热闹。丁刚和丁伟会处处照顾冯雪莹，干起活来轻松不少。来回跑着麻烦，他们干脆就在冯家吃饭。这可给周桂花增加了不少负担。干苦力活的人吃得多，全家人的饭她做起来都有些吃力，擀面要擀两大张，擀得她胳膊腕都疼。这又来四个人，年轻小伙子吃得比冯德昌还多，这饭可不好做，再说一顿饭得吃不少呢。庄文花不是小气的人。第一天来的时候，就让丁建军扛了一袋子白面，割了两斤肉，还拿着一包她烤好的锅盔。到了下午做饭的点，王秀芬和庄文花就进门去做饭了，她们也知道人多了，做饭是个苦活。周桂花从主力变成打下手的，再加上人也不来白吃，她就没意见了。早上先摊场，就是把麦捆子从麦垛上拆下来，用镰刀把捆子剁开。麦穗朝里，麦秆朝外，一个挨一个平铺在场上。用马拉着石头磙子在上面转圈轧就行了。丁建军家有手扶机，就用机子带着磙子跑，速度比马快多了。把麦子都轧下来，就起场。用铁叉把上面的麦草叉到一旁，可以继续摊场，继续打。打得差不多了，把底下的麦子连带麦文子扫成一堆，就准备扬场。扬场是需要时机的，必须有风才行，风不能太小，也不能太大。所以，在这个“等风来”的过程中，就会反复摊场、打场。时机到了，就把一堆麦子全部扬出来。扬场也不是人人都会的，俗话说“扬场一条线”。用木锨把粮食像一条线一样抛出去，在空中经过风一吹，落下的时候，就自动把麦子和麦文子分开了。只需要用长扫把扫一下，个别带进来的麦文子。娴熟的人扬场，每一锨都落在一个地方，最终成了麦子堆，它的旁边就是麦文子堆。冯雪莹就不会，她试了几次都是撒得满天星似的，掉下来还是混合物，根本分不开。大家都在笑她。突然，大家的目光都被对面的王周南吸引了。他扬场的动作标准又熟练，每一锨都扬得恰到好处。“这孩子，也是命苦。”庄文花叹了口气，又指指自家儿子，“看这一般大的，啥都不会干。”所有人都沉默了，冯雪莹心里很不是滋味。如果有伞，谁愿意努力奔跑？他是光着脚的孩子，早早就没了依靠，得挑起一家之主的担子。扬完场就可以装粮食了。每人拿一个蛇皮袋子，在麦子堆上往里扒，扒拉到装不进去了，抓着袋子口一提，差不多有半袋子，再用其他半袋给它填满。一会儿，地上的麦子堆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个圆滚滚的蛇皮袋子。这时候，打场的过程就算完成了。只需把麦子倒进粮仓，麦草和麦文子拉进草圈，给牲口们准备冬天的口粮。晚上，大家都聚在冯家吃饭。男人们都是两大碗起步，女人也得普通碗里吃两碗，光下面就下了一段时间。在闲聊中得知丁伟马上就订婚了，是王新庄周家的姑娘，面已经见过了，双方都满意。秋收后准备准备，年前就娶过来了。冯家人都在说着恭喜的话，这一桩大事算是了了。周桂花冷不丁地说：“丁刚也不小了，只比咱家雪莹大一岁吧。”冯雪莹只当是闲扯，完全没在意这句话。可不想庄文花不是附和，而是马上接过话，“丁刚不着急，小伙子晚一点没事，先把他哥的办了再说。”周桂花脸上挂不住了，她忙拢了拢耳边的头发，借口洗碗，转身去了厨房。在座的大人们似乎都有一些慌乱，刻意找个话题来打破凝固的空气。冯雪莹这才明白，周桂花的意思是想把自己介绍给丁刚，而庄文花张口就拒绝了。显然其他人明白其中的意思，只有三个孩子没听懂。真是说话的艺术，没想到这大字不识的农村人，说起话来也会高深莫测，让人理解不透。庄文花不傻，两家的关系再好，在婚嫁这么大的事上，可不能光看情面。如果放在以前，没有那档子事，冯雪莹嫁给村长的儿子都是有可能的。冯家的三个闺女，长相个顶个的好，村里的小伙子还不任她们挑。看看雪芝，就是高嫁。可现在，她要么远嫁，嫁到不知道她底细的地方去。要么低嫁，嫁给各方面都不如她的人。自家丁刚哪也不差，才不来背这个锅。：（）重生八零，我带全家走出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