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或雍,你好好看清楚,我连人都不是,我只是一只玩偶熊。”
“我知道。”
熊然看着那不曾改变的神情,艰难的深吸一口气:“你知道的,我只把你当亲人。”
对方的手指深深藏进掌心,睫羽轻颤:“我知道。”
半响,熊然冰冷道:“但我不喜欢你,你知道吗?”
一句话像一把刀,寒光一现,就是刺入血肉的声音,许久,宋或雍都没有说话,直到熊然想要离开时,他才开口。
“我知道。”尤为干涩沉吟的一句。
“既然什么都知道,”熊然垂眸:“为什么还要”
“因为我没办法!我就是喜欢你!”宋或雍猛地打断熊然的话,他的神情终于不同于往常的镇定,瞳孔扩大,眼底已红,唇与痣都颤抖,满脸是密布的破碎。
他再也伪装不下去了。
“你说的没错,我就是离谱的喜欢上了一只连人都不是的玩具熊”他陡然一笑,唇上扬,露出森白的齿,酒窝里盛的是看得见的苦涩,他低声笑了几声,笑声让人心疼,这是在笑自己。
他捏着熊然的后颈,将他扯到自己眼前,呐呐道:“你说说,我能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熊然第一次想用可怜这个词来形容面前这个天之骄子,他忽略心里密密麻麻的痛,声音是让人无法接近的温度:“宋或雍,你清醒点吧,我能做你的朋友、亲人,甚至是陌生人,但唯独不可能是爱人。”
他出奇的理智,看着对方陡然松开的手,以及一瞬间呆滞茫然的神情,用肺里最后一点气抵着冰凉的声带,喑哑道:“今天我就当你是喝酒喝糊涂了,说的胡话,走出这个房间,咱们谁都不会记得。”
熊然轻而易举的推开了失力对方,只在离开的时候,最后看了一眼他的身影,黑漆漆的,垂头弯腰窝在沙发里,像一截干枯的、形单影只的玫瑰。
就这么被从丰沛的花枝上拽了下来,狠狠落在了地上。
“啄哥,早上好!”进来的是王亚亚,手里还提着带着宋或雍的早饭。
()她早习惯了宋或雍不说话的性格,一遍将早餐往桌子上摆,一遍旁若无人的继续:“今天就要杀青了,吃个鸡蛋油条,图个好彩头。”
熊然透过窗户的倒影看着背后的情景,觉得时间过的很快,没想到《锁爱》竟然快要杀青了。
他又低头看外头的行人,今天下雨,天气阴沉沉的,外面连穿卫衣的都没有了,秋天的尾巴终于还是跑掉了,马上要入冬了。
“雍哥,要带上熊吗?”王亚亚出门前问宋或雍。
熊然望着那道黑色背影,对方脖后的第一根脊骨凸出黑色针织衫,好像比之前瘦了。
果不其然,他听见宋或雍说:“不带了,走吧。”
门关了,熊然的心也跟着沉了下去,盯着楼下那辆驶远的车,熊然终于放声叹了口气。
心太累了,熊然晃了晃头,想把这几天充斥在脑海里的画面甩出去,可根本没用,他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自己撒谎了。
一连半个月了,他完全没有忘记那天宋或雍说过的每一字,甚至连对方的每一个神情他都一帧帧记得。
4k超清画质在他大脑里不停歇的反映,熊然真的快要疯了,而且更让他崩溃的是,宋或雍显然也没忘了那天发生的情景,具体表现为本就不多的话更少了,两人共处一屋的情况下,通常就是一个看剧本,一个看手机,谁都不说话,气氛窒息。
丰富的颅内活动让他也腾不出空去想宋或雍到底是哪里搭错了弦,突然向自己告白,熊然经常以为自己在做梦,每天早上起来都要甩自己两个耳光,企图将自己唤醒。
就这么浑浑噩噩的又度过了一天,直到晚上快十二点的时候,宋或雍回来了。
熊然丢掉手机,连忙坐好,看见对方捧着一束花走了进来,头上还挂着银色的碎片,今天他的戏份彻底杀青了。
对方利落的脱掉大衣,露出里面的运动卫衣,又将头上的金粉抖了抖,然后将花束放在了熊然的面前。
是淡紫色的风信子,花团一簇簇的同淡绿的叶片呼应,清爽简单又极富生机。
熊然很快就看见了花朵中夹着的金色卡片,落款是霍晓泉,语气亲密的恭喜宋或雍杀青。
他们两人的关系好像比之前更亲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