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色是邓鸢自己争取来的,彼时他还是宋或雍的死忠粉,给剧组砸了钱外加两首插曲为自己挣来了个小角色,就等着和偶像近距离接触了,谁知道临了自己粉转黑了。
但合同都签了,钱也给了,不去亏更大,邓鸢恨的咬牙切齿却没办法。
星威对这位货真价实也确实才华横溢的大少爷简直是放在手里怕冻着,含在嘴里怕化了,恨不得找个助理贴身二十四小时听候差遣,但邓大少爷疯癫的很,任性起来,根本找不到人,写歌也是说不写就不写。
早些年公司还想送他去演戏,毕竟少爷的脸还是很有商业价值的,请示过邓鸢的家里人,也没什么意见,于是把他塞进了剧组,但邓鸢只在里面待了两天就跑了,找到的时候人后脚差点上了去新疆的火车,一行人气喘吁吁的追上,邓鸢倒是淡定的很,还问了一句你们过来干嘛?
进组的这件事于是不了了之,而最后擦屁股的是谁,当然是鼎丰集团的老总、邓鸢的爷爷——邓启铭。
“行李收拾的怎么样了?”邓鸢盘腿坐在沙发上,叉子圈着一口热气腾腾的泡面往嘴巴里送。
熊然把刚刚从烘干机里拿出来的衣服叠好,塞进行李箱里,这一次的拍摄地点在临市,天气也都是晴,如今已经入夏,熊然给邓鸢带了不少衣物好换洗。
临出发的前一晚熊然睡在了邓鸢家里,早上早早起床,熊然又检查了一遍行李,在夹层里他摸到了两个圆圆的异物,拿出来一看,是药瓶,是氟伏沙明。
邓鸢自己装进去的。
熊然不明白像邓鸢这样既有让他人望其项背的才华同时兼具优渥家室,自由恣意的人为什会还会情绪不好,他查过,这是治疗抑郁和强迫症的药,据他观察,邓鸢没有强迫症。
所以,他是抑郁吗?
熊然望向隔壁那个房门紧闭的卧室,想起他喝醉了在车里默默哭泣的脸,眼泪流的很多,那一片座椅都是湿的。
车开进云城地界的时候,邓鸢就开始搜索附近酒吧、夜场,熊然看着他坐在后面喜气洋洋的样子,忍了忍还是小声提议了一句:“要不,趁现在还没到进组,咱背背词?”
剧本早早就给邓鸢发过去了,他那个角色戏份虽然少,却是个重要人物,穿插在每个关键节点,尤其是其中一段与男主对峙叫板的戏,词虽然不多,但这种冲突戏挺考验演技的,熊然不想在邓鸢身上看见当年霍晓泉被碾压成渣的窘迫,于是好心提醒。
“不看”,对方头也不抬。
邓鸢特意来早了几天,就是打算在进组之前把整个云城好好玩一遍。于是后面的三天,熊然跟着邓鸢将整个云城的大小景区都逛了个遍,台词是一句没看。
两个人就这么胡吃海喝的逛了三天,第四天的一大早,熊然费了吃奶的劲儿才把邓鸢叫起来。
看着对方不紧不慢、迷迷瞪瞪刷牙的样子,熊然急的眼珠子都要蹦出来,于是直接上手,用凉水随便在邓鸢脸
上摸了一把,就推着他去穿鞋。
邓鸢哼哼唧唧嘟囔:“干嘛呀,我就演一个调戏女主角的花花公子,不用这么着急。”
熊然懵逼:“你,你演的不是不是那个讨饭的乞丐吗?”
因为保密的原因,熊然只知道是个民国谍战剧,而邓鸢饰演的乞丐和剧组里男女主都有对手戏,至关重要,所以才会让邓鸢这个带资进组的眼。
“哦,忘了告诉你了,走之前我就和导演联系了,不演小乞丐了!”邓鸢坐在换鞋凳上抬头看呆滞的熊然。
“为什么?”
邓鸢皱皱眉,一脸嫌恶:“当然是不愿意和宋或雍说话啊!多晦气,而且乞丐妆抹的全脸乌黑,谁会看见我这张帅脸,还是花花公子更适合我一些。”
熊然皮笑肉不笑,他倒是对自己认识清晰,可接着又泛起了愁,邓鸢简直是个极深恐同,想想自己的性向,既不偏男,也不偏女,还是不要让他发现比较好。
花花公子的戏份就更少了,邓鸢化好妆、换好衣服,早早候在片场打哈欠。
片场设在影视基地的某个仿民国的街道,据说只有这一个景是借的,剩下的景都是直接搭好的,花了大价钱,不亏是名导演大制作大班底,就是不一样。
熊然和邓鸢站在不远处的摊子前面,隔着助理、摄影师、导演看里面对戏的男女演员,两人正在交谈,女演员一身民国大小姐装扮,白色大衣,米色贝雷帽,侧头露出耳朵上圆润的珍珠耳饰,同白腻的肌肤交相辉映。
“ok!”导演喊卡,一场戏结束,女演员错眼看见了站在人群之外的熟人,露出惊喜的表情,同摄像机前的导演说了几句,就朝邓鸢这边小跑而来。
“小鸟儿!”女生喊了邓鸢一声,堪堪停在邓鸢面前:“你怎么才来啊!”
邓鸢笑了笑,眉眼鲜亮:“这不是为了见大小姐特地梳妆打扮了一番嘛。”
“给你介绍一下”邓鸢扯了一把
旁边的熊然:“我朋友,熊然。”
闻言,熊然惊诧的看了一眼邓鸢,没想到他会这么介绍自己。
“熊然,面前这位你肯定见过的”邓鸢接着同熊然道:“她就是我们大名鼎鼎的娱乐圈劳模——楚禅。”
面前的女孩子友好的打量了一下熊然,然后笑眯眯伸出手:“你好,熊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