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时间佩戴助听设备的耳朵周围留有一圈深深的印记,应是磨破了又结痂,结痂了又磨破,反反复复难以愈合。
这时,男人侧颈上一道狰狞的疤痕引起了她的注意。
与手指般宽度的陈旧伤痕有着异于皮肤的颜色,突出的肉芽崎岖鼓起,一直从侧颈延伸而下,又与男人微开领口处另一道伤痕交错。
何愿指尖一抖。
心中钻出一缕酸涩,让她不免疑惑,他到底经历了什么会留下如此骇人的疤痕?
“躲了那么久,还是被他找上门来了。”
处理好地上的碎片,李想男弓着背捡拾着凌乱的杂物。
她吸了吸鼻子,压抑着淡薄哭腔,叹息而道。
被李想男的声音拉回思绪,何愿利索着动作,将手中用过的棉签扔入垃圾桶,继续沾取着药水为肖纵上药。
“他为什么这么对你?”
何愿言语气愤,想起那细瘦男人的丑恶嘴脸,她脸上厌恶难掩。
“他知道我在外打工有钱赚,就来问我要钱,说是给儿子的抚养费。他家有田有房留给儿子,更不缺养儿子的钱!他就是觉得我把女儿带走了,怕以后翅膀硬了不回家,他家拿不到两份彩礼给他的宝贝儿子!”
李想男用衣袖狠狠搓了搓泛红的眼睛:
“我都给他们家生了儿子了,为什么还要纠缠我。粥粥米米也是他的孩子,他都不盼她们好过!”
李想男曾草草提及过远在老家的丈夫。何愿以为,那只是个与李想男老死不相往来形同陌路的边缘角色。没想到会是这样黑心肠的败类人渣。
放下手中药物,何愿抽出纸巾递在李想男手里:
“好好姐,要是下次他再来找你麻烦,对你使用暴力,你一定要报警!”
话落间,何愿看出,李想男没有报警应是有所顾虑。
或许是因自己外来人口的身份而觉得低人一等,又或许认为她与李华有着夫妻关系而被敷衍处理。
湿润的眸间显现出一抹难处,李想男面向着何愿肖纵二人,笑意悲苦:
“这次真的谢谢你,何愿。还有你的同村。要不是你们,他估计又要对我下狠手。连累到你们,我真的很抱歉。”
言罢,李想男深深一鞠以表歉意。
何愿拉着她:“别这样说,好好姐。”
面对着随即站起身的肖纵,李想男问到:
“对了,还不知道,你同村怎么称呼。”
偏侧的余光还未来得及拢过他。
她始终没有望向他。
“他叫肖纵。”
——
蒋彪坐在驾驶座玩手机游戏。
正当对决紧急时刻,他全神贯注盯手机,紧紧咬着牙,手指大力的摁在屏幕上,发出激烈的咄咄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