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是身穿一身红衣,虽然衣裳外面坠着大大小小的饰品,但他也完美融入这一洞的红色内,不仔细看的话还当真区分不开。
江蓼亭看向背对着自己的红衣男人,问出声道:“敢问阁下是谁,为什么把我带到这里?”
“朱绒,听说过吗?这个地方寻常人可找不到,你能死在这里,是你的荣幸。”
江蓼亭听完也不屑地冷笑一声:“谁说我会死在这里?就凭你吗?”
朱绒听完满意地笑了,甚至颇以为然地晃了晃脑袋,出声道:“不愧是毫不犹豫杀了朱谦玉的人,有魄力,只可惜我们竟然以这种方式见面,实在是可惜。”
江蓼亭顺着他的话问:“可惜什么?我听说朱家有两个奇怪的人,从不露面,但江湖上一直流传着有关他们的传说,想必其中一个就是你吧,还真是让人意外。”
朱绒听到这话也好奇了起来:“你在意外什么?”
“当然意外,我什么人,初出江湖的无名小辈,你们却是颇有美名的朱家前辈,没想到为了我,竟然还要你们出面,这面子可太大了。”
朱绒一听也恼怒起来,他忍不住高声道:“你以为我们乐意?我们在这待得好好的,还不是我家那老头子,再说我们家朱谦玉那小子也太过无能,竟然死在你手上,最后,明明是你们掌门太过无耻,竟然还想把你这种人留在流芳派,无论出于何种考虑,我们都不可能让他得逞,懂了吗?”
朱绒的这段话信息量可太大了,江蓼亭仔细琢磨了一会,问出声:“你说我们掌门想把我留在流芳派,怎么可能,他对我恨之入骨,恨不得扒皮抽筋。”
听到她这幼稚的言论,举着一本书的朱绒也没心思看书了,他扔掉手里的东西,捂着脑袋大笑起来:“哎,我当真没想到,朱谦玉竟然是被你这种白痴给杀了,真是奇耻大辱,难怪我们家老爷子也恨不得吃了你。”
江蓼亭没理会他的嘲讽,继续抽丝剥茧地问:“你一直在说‘你们’,意思是有人和你一起?那人是谁,既然都把我带到这里,怎么不出来相见?”
朱绒好玩地耸了耸肩,悠闲地靠在躺椅上摇晃,对她的话一脸不屑:“你以为你是谁,她是你想见就能见的?况且她这个人个性古怪,除了我几乎没能人见得到她,就连我见她,她还得琢磨半天呢。”
他这么一说,江蓼亭却越听越好奇了:“她是你什么人,既然你不让我见,那我更好奇了。”
说完她自己起身站了起来,奇怪的是那些红绒却也像在顷刻间拉长生长了一般,跟随着她的动作一起站了起来,还轻轻在她身上触碰着。
这东西乍一看还挺好看的,但可惜眼前这人是男的,这么一想江蓼亭便觉得不适,她问出声道:“这是你的化身吗?是的话能不能让它们离我远点,这样真的很奇怪。”
朱绒一听立马僵直了身子,难以置信地质问:“喂,你在说什么,你到底在想什么,你在臆测些什么阴暗的东西呢?”
江蓼亭看他如此急切的三连发问,忽然忍俊不禁:“我觉得你有个姐姐,是这样吗?”
随着她的话问出口,一声淡淡的琴音忽然传来,朱绒立马被转移了注意力,他站起来朝洞外走去。
听见琴音的那一刻,江蓼亭也跟着心里一抖,她始终忘不了当时抚着琴对她发起攻击的人,要是他也出现在此,她这次还真有可能走不掉。
还好琴音继续响起,江蓼亭继续听了听,发觉还是有些差异,此时的琴音更加舒缓宁静,情绪也没那么多,似乎不是当初那人。
朱绒也被琴音烦得不行,小声咕哝着站了起来,疾步走了出去。
他站在洞外双手叉腰,毫不客气地看向山的另一端,没好气地骂道:“我知道了,催什么催,想看的话自己钻过来!”
琴音大概听到他的喊声了,跟着错了一个音后,弹琴的人似乎也没了耐心,伸手在琴身上乱拨一通,古琴发出最后几声乱叫之后,就此停歇。
江蓼亭也跟着走了出去,走到洞口时却先被这奇异的山水吸引了目光。
她上辈子和这辈子都没听说这世上还有这么个地方,眼前的山甚至不能称作山,它虽然有半扇山的形状,但却不与大陆截然,就这么空荡荡地浮在云雾中。
而且这山更像是一扇红橙相间的屏风,虽然有繁花草木,却都是和谐的金色、橙色、红色,一道淡粉色溪流劈开山峰,源源不竭地流淌着。
烟霞散彩,日月摇光,山中赤松矗立,橙柏乱摇,红虾锦鲤,跃入河中,金猴火鸟,林中隐现。
而与朱绒对话的人似乎在山峰的另一端,也是与这边如出一辙的阁楼亭台,树影摇曳,其中人影,看得别不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