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才停好车。
楚月柠费力将小木桌从摊车底下拖出打开,干完事,舒缓松气停了下,又转身去玻璃柜上的小抽屉里拿出三角巾,先把自然卷蓬松的长发绑起,然后用三角巾把刘海三七分往后下绑住。
她从裤兜里拿出巴掌大的小镜子,左右看了看,确认没有发丝掉前边才放心。
“来这么早?”林家桦也推着摊车赶到,将新做的热蛋挞抽出来放台面,看着人流量大起来的庙街,眼镜底下都是笑意,“这么紧张形象?”
楚月柠摸摸鼻子,眼睛向上看,脸颊微鼓,“没办法啦,饮食行业要多注意卫生嘛。客人要是看到糖水里多一根头发,怕不是要把我摊档拆掉。”
“夸又夸张了点。”林家桦从车上搬了个烤箱出来放在摊档的桌板上,弯腰去插电插座。“不过,今天人多,希望你和我都能多些营收。”
“希望如此啦。”楚月柠刚接话,听到对面砰的一声,两人停止聊天看过去,发现是车仔面阿强沉着脸,把一堆塑料碗砸地上骂着做事的伙计,看起来怒火爆天,目光还频频看向糖水档。
林家桦顿感不妙。
阿强曾经是黑社团的成员,虽然已经金盆洗手,但是杀气还是很重,看这幅仇恨的模样,应该是叶天良死了,他心有不满。
“叶天良对他算是有救命之恩。如今人死了,要小心他来找麻烦。”
“没事,不怕他。”楚月柠收回视线,转身去打开冰棍箱,“对了,新研发了一种糖水啊,要不要试试?”
将炖过的雪燕盛进碗里、再依次放入脆爽的淡红色的桃胶、西米露,最后冲入冰冻过的奶白色椰奶。
她转身端给林家桦,“帮我试试味。”
林家桦不讲客气,接过碗喝了大半碗,两眼放光,“可以喔,桃胶雪燕?香江没人做。”
不似其他糖水档甜到发腻,一点点恰到好处的清甜,雪燕炖煮过后颜色呈现透明,淡红色的桃胶在奶白的椰奶里沉浮,一望就清新的搭配,在炎炎夏日更是添上一股清爽。
“这个可以做主招牌,打算卖多少一份?”
“雪燕进价不便宜,起码都要10元一份。”
楚月柠算了算,除去近三元成本,净利润七元,卖十碗就有70块。
她算过原主一天糖水的销量,最少都能卖30碗,大多是7、8块一碗,一天能赚近300元,除去成本,一个月可以赚5、6千。
要知道香江现在的白领,一个月也才3千多工资。
刚算完,车仔强就过了马路,眼光直勾勾仿佛要把楚月柠撕碎。他开口,声音仿佛宿醉了一夜般嘶哑。
“糖水妹,我要你即刻离开庙街!”
第9章
车仔强站在糖水摊前,宽大健硕的身板将纸板遮挡的严实,想买糖水的客人对上横眉冷目的大块头,马上被吓跑。
林家桦将碗放回,上前拦着说理:“做人不可太霸道,都是同条街坊,不要阻碍人做生意啊。”
“霸道?”车仔强一脚将写着风水算命的纸板踢远,又伸手推了林家桦冷笑讽刺:“无谓啦,好过庙街多一个骗子拖累名声!四眼仔,我劝你别多事。”
楚月柠看着被踢倒的纸板,扶住差点摔倒的林家桦,眉眼冷淡。
“人恶自有天收,叶天良死有余辜。况且,庙街的摊位费我已经给了一个月,不可能搬。”
不提叶天良还好。
车仔强听到叶天良的名字,怒火更一节高过一节,叶天良在最困难的时候帮助过他,就算真的杀妻,如今也已经伏法。a
他一生最讲义气,害死叶天良的罪魁祸首还日日在对面街摆摊,这口气怎么也顺不下去,当即瞪大双眼。
“糖水妹,你注意一下用词,否则天良半夜不敲你门!我都要来敲!”
楚月柠明白对方就是故意找茬,想要给叶天良出气,不论算命到底真不真,车仔强都会来这么一手,“你想怎么样?”
“我想怎么样?”车仔强见人上钩,笑了:“你既然不是骗子,那就真的会算命啦,这样,我付钱你给我算一次,算中你留下,算不中就麻溜滚。”
林家桦敏锐找出漏洞,“我们不同意,这样话语权都在你那边。算中,你也会说没算中。柠柠,我们喊差佬(警察),不同无赖过招。”
车仔强就是这个打算。不管楚月柠算没算中,反正他一律说没中,他就不信,一个小小的糖水妹,还有办法在庙街待下去!
“你敢不敢算?”
楚月柠一向都觉得这种作法很无聊,不过车仔强挡在这里,也会影响生意。“是不是我算中以后你就不会再来烦我?”
车仔强打定主意赶人:“不止如此,你要是真算中条命,我可以不要下半个月摊租,立马离开庙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