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面上的李立波与陈杰昌看得目瞪口呆,乡民们一时间都忘了尖叫,皆是被镇住。
痛楚刺激着山鬼在地面上疯狂打滚,随手挥动的臂肘将一块块石板击成粉碎。
黑色血浆流淌而出,梁渠喘着气试图去操纵,让它流淌得更多,却没有丝毫办法。
无论是胡师兄还是向师兄,包括眼前的山鬼,似乎只要有一定实力,就能将体内的一切视作自身的领域,他人权限无法在其中奏效,除非碾压式的强大,能够暴力入侵!困兽犹斗,山鬼狂,无法控血的梁渠不敢再上前,从地上捡起李立波掉落的另一把尖刀向后退去。
李立波与陈杰昌都来不及从地上爬起来,就朝相反的方向跑。
山鬼踉跄着后退,扒着自己的后背,试图将尖刀拔出,可它根本够不到背后的刀柄,从胸口处连带刀柄拔出更是无从谈起。
剧痛刺激着它的神经,山鬼猛地从地上跳起,梁渠心中闪过一丝寒意。
他看见黑影一闪,腥风扑面,知道山鬼已经到了面前。
乡民出惊呼,他们亲眼看见站立的黑袍身影被击倒,好似心中再度建立起来的勇气都随着坍塌,气势一泻千里。
可随着黑影落地,却是显露出了梁渠的背影。
那山鬼扑中的,竟然只是一件大氅。
千钧一的关头,梁渠骤然下蹲,宽松的大氅极为轻易的便从身上滑落。
他抓住半空中擦身而过的大氅一角,跟着旋身一转,大氅犹如黑色波涛,将包裹住的山鬼抖落出去,再将大氅披在身上。
山鬼根本没反应过来生了什么,便摔在了地上,背后的尖刀更近一步搅动伤口。
天水蜈蚣的毒素经过流动,也终于在此刻挥作用,麻痹着山鬼的全身。
反关节足掌蹬在地上,却犹如站立在冰面上,打滑不定。
状态尚可的陈杰昌爬到李立波身边,抓住他的手臂搭在自己肩膀上,将他扶起,一步一顿走到梁渠身边,将梁渠也搀扶住。
梁渠受伤严重,体力消耗更是剧烈,他其实也快站不住了。
宅院前,小巷里,拥挤的人群膨胀开来一些。
梁渠三人站在一起,尽皆喘着粗气,凝视着山鬼动作幅度越来越小,最后趴倒在地上,悄无声息。
“死了?”
李立波转头看着梁渠。
梁渠摇摇头:“再等等。”
漫长的一刻钟过去,正当李立波觉得山鬼真的死掉时,那趴在地上的山鬼猛然抬头,出可怖的呜咽,两条枯瘦的手臂抓在地上,一点一点的朝梁渠爬来。
山鬼胸前的刀尖与石板剐蹭,出刺耳的沙鸣。
所有人都惊惧退开,膨胀起来的人群再度蜷缩回去。
只有梁渠一动不动,连带着陈杰昌两人没法动。
两人心惊肉跳的陪同,眼睁睁看着山鬼拖出一条长长的黑血痕,来到梁渠脚下后彻底咽气,一动不动。
李立波额角淌下几滴冷汗,他咽了口唾沫:“这下真死了吧?”
一头山鬼,能杀掉两关武者的山鬼,居然真被他们给干掉了?
虽然好像没有想象中来的强,那也是山鬼啊!
乡人们更是不敢置信,目光之中饱含敬畏。
躲在巷子里的王氏三兄弟见梁渠目光扫过,更是肝胆俱裂,恨不得缩进地缝。
梁渠凝视着山鬼良久,他抬起头,望着乡人惊魂未定的眼神,还有那空空荡荡的祭台。
他脱开陈杰昌的肩膀,单膝压住山鬼脖颈,手握尖刀,顺着山鬼皮肤间的缝隙,一点点将头颅割下,大片血迹沿着石板漫开。
气息凶暴骇人,令人望之生畏。
近在咫尺的两人看得牙酸。
梁渠将山鬼头彻底割下,他单手抓住头颅,面对上千乡民,高高举起。
“山鬼!献给河神最好的祭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