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鸢跨步向门外走去,身上的配饰丁零当啷的响起很是悦耳,只见她扯下自己衣角的白布,戴在了自己的额头上,抬头望向了天空中那迟迟都未散去的云朵,轻盈的歌声从她口中传出,可又很是沉闷。
溯年也朝岁鸢走去,二人站在一处一同吟唱着众人听不懂的歌谣。
“这时西洲送战死的士兵回家时会唱的,”准勒清许久都未听见过这首歌了,他生在西洲的和平年代,来东琊前还不明白,为何有些人为了一个人可以前仆后继,至死方休,如今一见才明白东琊人这满腔热忱,都是为了这泱泱大国的和平,宁云舒的去世也让他明白了,在国家面前,舍去自己的性命并不是被人不解的一件事。
宁书戮的哭泣声更大了些,岁鸢和溯年的歌声悠远绵长,将众人压抑的心解郁了一些,柳花燃擦去眼角的泪,果真应了那句话,徐元江的死只是个开始,这次是宁云舒,下一次又会是谁。
他转头看向身旁始终沉默的江逾白,却发现他的眼睛早已湿润,只是死死咬着自己的唇不让自己掉下一滴泪来。
自小长大的玩伴因为他去赴死,任谁心里都不好过,但宁云舒也留有期望,她盼江逾白怀揣着这份期望走的更远些。
“男人婆!”
“你个小崽子,老娘叫宁云舒!”
“姐姐,父亲不让你自称老娘。”
“多嘴!你要是回家敢告诉父亲我就打掉你的牙!”
“我乃宁家家主,宁云舒。”
昨日不复
“雁北已经派兵准备困死咱们了,必须让臣霜出去带领江进的兵前来解围。”
吴衣也被这沉闷的气氛压抑的喘不过气来,可她活了这么多年,早已见过许多人的死亡理智终究还是胜过了感情,她转头看向靠在门旁始终望着天的臣霜,闻言才转过头来静静的看着江逾白。
江逾白深吸了口气,宁云舒的死不会让他们止步,他紧紧捏着手中的茶杯强压下哽咽的声音道:“趁着雁北的大军还没到悬域城,书戮快马加鞭回回夷州城接手云舒的位置,臣霜,按伯母说的你前去与风行汇合,在岁逢留下些兵力便可,雁北的目标是江家,带着他们来见我。”江逾白的声音冷静的可怕,但柳花燃依旧能听出来一丝颤抖。
此刻的宁书戮已经平复了心情,听到江逾白的话后只是点点头,并未有过多的回应。
听罢臣霜站直了身子朝众人作揖,此去一别定是九死一生,几人心里清楚,回来时说不定要折损多少兵将。
“江家和雁北的仇倒是可以算算,”江进说着起了身,他上前拍了拍臣霜的肩叹了口气说:“去吧,这不是感情用事的时候。”臣霜怔了一瞬,眼眸中的诧异片刻间又平静下来,她点点头:“我知道,父亲。”
望着臣霜策马离开的背影,几人依旧沉默着,沉痛的内心久久不能平复。
“咳咳咳……”柳花燃猛的咳嗽起来,陈翊紧忙上前扶住了他,神色有些焦急:“大巫大巫快来看看。”
准勒清刚要迈步上前就被沈醉挡住了,江逾白转头看向吴衣:“还请伯母为花燃诊治一番,”在这些人的医术里吴衣敢称又是一梦
天隐约亮时吴衣才满头大汗的出来了,为柳花燃引出那蛊虫废了她不少内力,见状江进紧忙上前扶住了她,江逾白立刻走了过来问:“如何了伯母?”
吴衣擦去额头的虚汗虽是脱力了却也点点头:“蛊虫已经引出来了,用大巫带的那些药材再吊他几个月还是没问题的,至少不用整日喝药了。”话落后她便没了动静,竟是靠在江进身上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