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朵朵更是毫不避讳地出言讥讽道,“呦,看不出来啊,竟然那么抢手。不过,像你这种被退了婚的,给人家填房却也是抬举你呢。要好好珍惜呀。”
杨秧像是没听见似的,目不斜视,直奔院子里。
被整个村子里最糟糕的人无视掉,钱朵朵心生恼恨,正想要挤兑挤兑时,背后却突然冷飕飕的,回头一看,刚好对上了姜季礼那冰冷刺骨的眸子。
再联想到他当年打大虫时的那股狠劲儿,钱朵朵当场吓出了一身的冷汗。
屋里,杨李氏咳嗽不止,显然是气的不轻,“这门亲事我不同意,咳咳……”
杨春梅一脸晦气,“嫂子,我跟娘的意思呢,不是过来跟你商量的,是让你准备准备,过几天让杨秧嫁过去。”
杨李氏没理会杨春梅,转身对着站在边上(因为没地坐哈)一脸讨笑的媒婆道:“谁许的女儿给你,你找谁要新人去,我家杨秧不给人家填房。”
其实填房不填房的,杨李氏不怎么在意,让她气恼的是对方的儿子竟然是天生的煞星,专业克亲!
媒婆是乡里乡外,远近闻名的大媒人,心思玲珑,能说会道,还特会看人脸色。而此时她自己的脸色却非常的难看,因为继杨李氏之后,后面还有一道声音传来,“如若没有记错,王婆子也是有几个孙女的,若那朱家真那么好,王婆子怎地没把自家孙女嫁过去?”
说话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名声比王婆子还要大噪的杨子越。
杨子越这人,没跟姜季礼混之前,是九城县出了名的顽劣,不好惹。后来他跟了姜季礼混,又被后者收拾过后,虽说不那么浑不吝了,但那股狠劲儿一点都没退。
“这,这也不是我要杨秧这小姑娘嫁过去呀。而是,而是……”
王婆子正欲还说些什么,只觉得有一道淡漠到疏离的视线向她瞥来,她不由自主地抬起头去看,只见一个脸色蜡黄的小姑娘正站在大门口处,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看。
很奇怪,明明她视线并没有别的什么让人忌惮的东西,但却没来由的让人心生胆寒。
“说呀,怎么不说了?”杨秧说着,也不管王婆子有没有回应,直接就对上了杨春梅,“姑姑?”
早已经体会过杨秧的厉害的杨春梅心下猛地一缩,“什,什么事?”知道她上了山,原以为不会回来那么早,所以她才敢带人过来把这亲事给定下,却不想却被逮了个正着。
杨秧走到了杨李氏的身边,一边拍着杨李氏给她顺气一边问道:“没什么事,我就想问,这门亲事究竟是谁的意思?”
杨春梅有些估摸不准杨秧的意思,但还是把事给推到了没在场的杨赵氏身上,“自然是你奶的意思。”
杨秧:“我奶?呵……”
杨春梅:“你笑什么?”
杨秧:“没什么,只是觉得我奶可真是神通广大,连着隔了不知多少个村的,谁家缺了填房的都一清二楚。”
如果说杨家村在一月集的东面,那么朱家村则是在西面,村与村之间,光是走路,估计要走上大半天。消息可能会流通,但是却不会一找一个准,对方不但是死了婆娘,儿子还专业克亲。
刚刚一路走进来,她已经从外面这些“热情”的村民们的口中得知,关于那朱家的一切事宜。略感耳熟的同时却也没有多想。
被戳中了真相的杨春梅脸上有些不自在,吞吞吐吐地道:“事,事关,关于小秧,你奶自然要上心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