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顿时腿软的矮了一截,目眦欲裂。
以退为进
“你…………你…………算你有种。”敌方将领受惊后稳了稳心神,意外的看着上面那个身着银甲的小将。
“我们或许不如胡将军的人强马壮,但你们若是将那两个人质弄死了,我便是在窝囊,也会带着沈家军为老将军报仇的。到时候两败俱伤对你有什么好处,城楼易守难攻即便你能胜,也得折了一半的兵马何必呢?”
“若是能给我一天的时间考虑,也给我大乾的百姓一条活路,这里肥沃的土地,现成的房屋,甚至是带不走的粮食与猪羊都会你的,各退一步怎么样?”豆大的雨水从高处落下,一滴一滴砸在了少年如玉般的脸上,他忍着与墙下那面孔凶悍咄咄逼人的敌军厮杀的冲动,今日说什么都不能将敌军放进来。
而眼下他们也没有能去城门外应战的将领。原本守城的沈家军还有三万人马的,可两个月前被一纸调令给借走了两万余人。西陉关一直由沈将军把守,这些年除了有少数的外敌试探的来挑衅外,没出过大的战役,便让朝廷放松了对这里的重视。竟然将本就不多的士兵都调去了南边剿匪。
如今城内可用的士兵不足一万人,将领更是没两个。
本想着硬攻的敌军,看了看四周黑压压的乌云,又见城楼上一排叠着一排的弓箭手,还有刚刚那差点要了他命的弓箭,胡骨丹确实有些动摇了。
“看着他,别让他自己找死。”他吩咐着属下看紧沈耀,这人还是活的管用,死了便没了要挟对方的筹码。
“就给你一日的时间,明日你若不乖乖的开了城门,我便直接砍掉沈老将军的头颅,送给你当见面礼。”不是他有多相信城楼上的小将,而是不费一兵一卒攻进大乾的关口,对他的诱惑力有些大了,他想试试,万一呢?若是这毛都没长齐的小子骗了他,他明日再与他血拼也没什么损失。
于是他眼睁睁的看着老父亲,被对方像狗一样拖走了。手里的弓箭举起又无奈的落下,仰头看着黑压压的云层,希望有奇迹发生,明日之前可不可以不要下雨。
黑衣银甲的少年,孤立在高高的城墙上,微垂着头双手合十放在额前,不知在祈祷着什么。
不知哪里来的大风,将少年的衣角,发丝都吹的随风乍起。原本还一滴一滴的砸下来的雨滴,被狂风吹散不成气候。
少年伸出手,感受不到雨滴后狂喜,转身跑下了城楼。
后半夜刚刚过了丑时,敌军进入梦乡最沉的时候,空中突然射来密密麻麻的火箭,包着火棉的箭头涂满了油脂燃料,在静悄悄夜空中,以一种极其诡异的绚烂姿态落到了敌军的营帐。
火箭之多,风势之大,很快在敌人还没完全起身之际,便已经连成了一圈的火海。敌军的帐篷,粮草,车马,甚至是没能爬起来的士兵,都圈在其中。
我军这边兵分两路,叶淮清与赵宸岚一个负责计划火攻的线路,另一个负责准备火箭。而沈小将军则带着三千人马冲入敌军将领的营帐,负责救回沈老将军。
当然这小将军的称号,还是昨夜属下临时给封的。
三千人火攻,三千人营救,两千人掩护,在敌军自顾不暇的时候,冲进敌营拼杀。
即便带了油点了火,可对方人多片大,依然要速战速决。可想要快速打赢的办法只有一个,那便是擒贼先擒王。
他三岁拜名师习武,如今已经十三年甚至时间更长,可是他还没有杀过人,刚刚用了火攻也是摒弃了自己的良知,将自己当成了打仗的机器,才下了毒手的,若是他不狠这个心,那么他身后的百姓们,很可能就要遭这个罪了。
“我杀了你…………啊啊啊啊!”拿着大刀的胡骨丹硕大的体格,举着重重的弯刀便朝着少年砸了过来。
敌军将领的营帐是他主动找过来的,左右也是要你死我活的,还不如痛快点。父亲的属下已经去寻了他的下落,他只要砍下这敌军将领的头颅,这场不能赢的仗便有了转机。
少年的力气是如何也敌不过凶悍的外族大汉,常年用的佩剑更是被重刀压的死死的,可少年动作利落速度奇快,在打斗的空隙也在对方没有铠甲的皮肉上剐了好几处。
胡骨丹用大刀直直的砍了少年好几次,可每次少年都像是被风吹跑了一样,刀刃明明就要落到了他的身上,可就是碰不到他的肉上。
而他自己被砍的那几刀,更是让他气愤不已,他向是被蚂蚁骚扰的大象一样,越发的暴怒。忽然他眼神恶毒阴狠了起来,拿着刀将少年逼到了一处残破的营帐前,两旁是熊熊的大火,胡骨丹举起大刀恶狠狠的道:“看你还往哪里躲,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火光照在他脸上,将他衬的像是地狱里来索命的恶鬼,仿佛长了獠牙一般。
少年无处可躲,只能用自己佩剑死死的抵挡着他,别看这佩剑体积不大,却能挡住自己十倍重量的大刀,显然不是凡品。
少年额前发丝微乱,脸上带着不知是谁的血迹,双臂上肌肉线条绷紧伏起,紧紧握着剑柄,胸腔被大刀压的出气多进气少,他不适合与这种蛮牛近身肉搏。
凌厉的眸光一转,卸了力道歪倒在地,胡骨丹惯力向前倾斜了一下,随后便张开脚支着身子。
趁着功夫少年游鱼一样从他的□□滑出,起身挥刀坎向他的后颈,那人顿时僵硬在原地,手还保持着拿刀的姿势。
温热猩红的血液,刚好喷溅在少年脸上,脖子上,有些粘稠。杀人的感觉是什么样的,他没时间去细想,或许是不熟练,或许是心不狠,反正敌人的头颅还有一半连在脖子上,他举起剑又狠狠的砍了一剑,他需要敌军将领的头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