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俊文闭上眼长长叹了口气,没什么诚意地说:“对不起,我不该胡言乱语。”“不过,”他顿了下,觉得有必要问清楚,“你找沈延就是想告诉他,他这次考好了是你那个考神石的功劳么?”将别人努力的成果归功于虚幻的神灵,这话说出去大概率会被打。“???”段征满头问号,眼神古怪仿佛在看一个智障,“你睡醒了么?”谢俊文迷惑,“啊?”“沈哥凭自身努力取得的好成绩,怎么会是考神石的功劳?”谢俊文闻言更加迷惑,完全搞不懂他的脑回路,“那你刚才还说……”段征打断他,“我这么跟你说吧,沈哥上次月考发挥失常,是因为沾染了晦气,后来我作法把晦气祛除,他就正常发挥了,这样解释听得明白吗?”不等谢俊文接话,他又继续说:“求神拜佛是一种精神寄托,神力的作用是保佑和祝愿,考神又不能帮你考试,自身努力才是根本。”谢俊文觉得矛盾,说:“那信这个还有什么意义?”“算了,你不懂。”段征一脸深沉,装模作样地叹息一声,“说多了也是白费口舌,到此为止。”谢俊文:“……”这副嘴脸委实欠非常欠揍。“恭喜你啊!又考了第一名!”段征话锋一转,朝他竖起大拇指。谢俊文低笑一声:“谢谢,也恭喜你闯进前三百。”段征眼珠微动,勾起贱兮兮的笑,提醒他:“你可要好好珍惜,以后说不定就没机会拿第一了。”谢俊文挑眉,“怎么?你有信心超过我?”“不是我,是沈哥。”谢俊文愣了一下,语气趋于平淡,“你认为他有这个实力?”他想不通,这人对沈延的迷之信服究竟从何而来。段征说:“肯定有,想当年……哎沈哥回我了!”谢俊文抓住重点,追问道:“你们以前认识?”“不能说认识。我知道他,他不知道我。”段征低着头不停敲字,“他小学的时候可是我们学校的风云人物呢。”“嗯?”“文悦禾丰小学,他比我大一届。你是没看见我们学校的光荣榜,他拿过的各级各类奖项能单独列两块公示栏,还他妈变态到全是金奖,简直非人哉!考试门门满分,小升初以全市第一的成绩考进三中,祝贺横幅拉了一年。”‘别人家孩子’的完美典范,优秀到令人望尘莫及。段征一直把他当成偶像和奋斗目标,奈何脑子不够聪明,自制力又差,还有一个运动员梦,小升初考得一塌糊涂,只能进一个无门槛初中,也就无法得知沈延后来怎么样了。想来定然是在初中接续演绎传奇人生。没想到如今竟然和对方成为了同班同学,段征不得不感叹一句世事无常。暌违四年,沈延的模样似乎与他印象中的相差无几,冷若冰霜不好接近,沉默寡言考验人的耐性。他以前就觉得,这人的孤独和荣誉一样多。“有时间再和你聊这些,沈哥说他们在行政楼大厅看书画展览,走走走!我们也去瞧瞧!”谢俊文没什么兴趣,但被强制性地拽着胳膊往前走,脑子里的胡思乱想让内心不大舒坦,嘴硬道:“有什么好看的。”“观摩欣赏啊,尤其是你那狗爬字,就该认真看看别人的,然后下功夫练练。”“……你说谁狗爬呢?”段征胆子很肥,“你,说你!”谢俊文锁住他的喉咙,反客为主地拖着走,威胁他服软,咬牙逼问:“说谁?”段征被他勒得喘不过气,很没骨气的屈服了,“我说我自己……行了吧,松手!快断气了!”一路推搡打闹走至目的地,他们于那些规整摆放的宣传牌之间,一眼就看到了格外显眼的两人。段征挣开谢俊文的桎梏,大步流星地赶过去,欢快高喊:“沈哥——”谢俊文放慢脚步,甚至停下来站了几秒,撇嘴低嗤一声才重新抬步,走近了些就听到段征兴致高昂的声音,再配上一副求表扬的得意表情。像只傻狗,谢俊文如是想。沈延心情愉悦,摸了一下傻狗的头,“谢谢。”这个动作……第一次见的宋启坤:“?”段征则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嘴角咧到耳根,“嘿嘿。”逛完书画展,他们又去操场看比赛,段征全程叽叽喳喳说个不停。沈延今天的耐心值满点,不觉得烦,偶尔搭腔应上几句。宋启坤惦记着刚才那个摸头的动作,心不在焉就没怎么说话。谢俊文听得烦死了,眼神不善,却也没让他闭嘴,一味地板着脸散发冷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