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寻看着夙月,顿了片刻,随即爆发出来了笑声:“哈哈,这种想法,我倒是从未听其他鲛人提起过。”笑过后,莫寻恢复了些许正色,从药箱中拿出了一个小瓷瓶:“你放心,我就算是魔族,也是一名大夫。他的伤,你放着不管过个七八天也能完全康复,不过你要是想和他早点回家,喂他吃这个也行。”说着,莫寻将手中的瓷瓶递向夙月。夙月看着那洁白光滑的瓷瓶,却是陷入了许久的沉默。“这就是些补充灵力的丹药,没放别的。”莫寻解释道,“人间灵力稀薄,祁蓦恢复的也会慢上不少。反正你先收下吧,用不用,你自己看。”莫寻又将手中的瓷瓶向夙月的方向示意了示意。“啊,好的。”夙月这才反应过来,忙接过莫寻手中的瓷瓶,“谢谢你。”送完瓷瓶后,莫寻便离开了。夙月看着床上的祁蓦,又看向他始终攥着自己不放的手,夙月手中的瓷瓶,不自觉地捏紧了。回……家么。莫寻所谓的家,是指那个,一片漆黑,看不见丝毫光明的地方么?夙月垂下眼。夫君。这个称呼,又是多么的……奢侈啊……泪水为了祁蓦而流下的泪犹豫了很久,最终夙月还是喂祁蓦吃下了一粒丹药。也许莫寻说的是真的,是祁蓦早就受了内伤,所以才会陷入如今的昏迷。但若不是祁蓦为救自己,他也不会落得如此境地。一报还一报,就当是,恩怨两清。回到那间小黑屋,他们还会是和之前一样的关系。在那场噩梦之前,夙月已经给予了自己太多的幻想。如今,她已经不想再生出任何异想天开的错觉了。……或许是魔尊过于强大的缘故,祁蓦整整昏迷了一天一夜。醒来之时,祁蓦甫一睁眼,便看到了正在床边侧卧着的,夙月的那张面容。是她……一直在照顾自己?虽说处于昏迷,但大概发生了什么事情,祁蓦还是有些感知的。当时处于危难之际,他拼尽自己最后一丝灵力,却已无法带着夙月回到自己的住所,只能随机瞬移至了人间某处。后来,夙月带着他,便到了此处农户。期间,有一名大夫来过,与夙月聊了许多,又给了她一些得以补充灵力的丹药。祁蓦不知夙月究竟与那名大夫说了什么,但约莫知道那大夫绝非人类。为治自己病而来,多半是隐居人间的仙医吧。祁蓦坐起身,这才发现自己一直在握着夙月的手。他轻轻松开夙月的手,却没发现自己无意识间放轻了一切动作,似乎是不想吵醒夙月。昨天,在面见帝君之前,其实祁蓦看出来了,夙月一夜未眠。而昨夜,夙月竟又是这样趴在床边休息的。鲛人本就是弱小的种族,何况夙月在鲛人族中都是妖力最低微的。连续两夜如此,夙月的精神力,想必已然十分微弱了。祁蓦心念一动,轻轻翻身下床,转而将夙月抱起,放到了床上。他将一旁的被子拉起,覆于夙月身上。此刻祁蓦虽醒,也可行动自如,但这一番动作下来,祁蓦就已然满头大汗。饶是过了几百年,他却仍是远远不及魔尊……祁蓦微微攥住了拳。如今的他,竟是一点灵力也使不出,比起一般的人类,还要羸弱许多。农户小屋内并无其他座椅,疲乏的祁蓦只能就着床边坐下了。只见夙月如今虽躺在床上,却仍是睡得极不安稳。整个人蜷缩成一团,是极为强烈的,自我保护的姿势。祁蓦伸出手来,摸了摸夙月的发顶,似乎是在安抚吧。当看到夙月处于危险之时,祁蓦也不知为何,身体比想法还要快上一步,便冲上前去为夙月抵挡那些落下的瓦砾。那一瞬,速度极快,快到连他自己都来不及反应。但是,墨莲……祁蓦眼中的温柔褪尽,猛地收回了手。也不知魔尊究竟是何目的,他为救夙月而昏迷,却不知天帝是否阻止了魔尊的阴谋。但他也不能不去救夙月。夙月的眼泪,是墨莲醒来唯一的希望。对。就是因为这个,所以他才会去救夙月的。……夙月醒来时,惊讶的发现自己竟躺在床上。或许正是这个原因,她这一觉睡得相对安稳,精神力也恢复了许多。她在床上,那祁蓦……夙月坐起身,看到坐在床侧闭目调息的祁蓦,不由得舒了一口气。原来,他已经醒了。屋内只有他们二人,难道,是他将自己放到床上……“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