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什么情绪,都比悲伤强。悲伤,是最无用,还最消耗自己的一种情绪。可是这样,就没有眼泪了。对于“夫人”的未来,小童并不看好。算了,终究和他没什么关系。能好一时是一时吧。谁的日子不是这么挨着过的。“没事就好。”小童应罢,还是多说了一句,“苟活也是活着。”“谢谢。”夙月能明白小童的意思,含笑道谢后,又问道,“你叫什么名字?”若是之前的夙月,必然不会与这里的所有人产生任何联系。但与莫寻成为朋友,又见过墨莲帝君后,她的有些想法,却是彻底地改变了。不仅是会爱惜自己的生命。“我?”小童没想到“夫人”居然会问他的名字,想了想说道,“我叫若离。”顿了顿,他又开口问道:“那夫人,你叫什么?”“我叫夙月。”夙月摇了摇头,“以后,你就不要叫我夫人了。叫我名字吧。”“好。”若离应下。估计以后,也不怎么会有称呼的机会吧。赫拉短暂的交谈后,若离便继续去完成他的下一个“任务”了。而夙月,也朝着她那间破旧的木屋走去。……这一次,夙月回到木屋后,却不似之前那般,整日地躺在床榻之上。她为自己的屋内点燃了烛火,还将那些积满尘灰的桌椅清理了一番。她的确只能生活在这一方天地之中,但如何生活,终究是自己选择的,不是么?祁蓦再次推开这间破旧木屋的门,是在三日之后。当屋门被推开时,祁蓦着实被眼前所见惊艳到了。此时此刻的木屋内,已然看不到曾经腐朽,破败的气息。桌椅被整理得干净整洁,桌上还摆着一套简单的茶具。屋内四处的蜘蛛网,灰尘早已不见踪影。木床看上去焕然一新,被褥也洗得干干净净。房内几处烛光,将整个木屋都照得亮亮堂堂。夙月正坐在桌旁绣着手帕,烛光映照她的眉眼,仿佛那般时光静好。祁蓦的思绪,被拉回至了在凡间的那段岁月——有时候,他推门而入时,看到夙月坐在床边,忙着家务,便是如今的这幅模样。“祁蓦上神?”夙月听到声响,放下手中活计,站起身来。见祁蓦一时不应,她忙又唤了声:“祁蓦上神,有什么事么?”祁蓦这才回过神来。祁蓦……上神……从什么时候开始,夙月对他的称呼,已然改变了。祁蓦依稀记得,上次去墨莲住处时,她还是称自己为“祁蓦”的……“啊,我是想告诉你,她醒了。”祁蓦说道。“谁?”夙月不解。“就是,上次我们救的那位女子。”祁蓦答道,“她终于醒了。你要去看看她么?”祁蓦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要来夙月这里。明明她才刚醒,自己甚至还未和她说上一句话……“不是我们。只有你救了她而已。”夙月摇摇头,“论感激,也轮不到我的。”果然是不同了……自从夙月见过墨莲之后,祁蓦总是觉得夙月与以前有所不同。而如今,这种感觉越发强烈。“毕竟是我们一起见到她的……还是一起去看看吧。”祁蓦有些请求的意味。夙月不明白祁蓦这是什么意思。无论那人与墨莲帝君有何关系,都与她无关,不是么?但既然祁蓦如此希望,那便顺了他的意吧。反正去与不去,对她而言都无甚影响。若真要说,对于那人与墨莲帝君的关系,她还真存了一分好奇的心思。“好。”夙月点点头,“那就,去吧。”……这是夙月第一次走进祁蓦住处的正殿。相比于自己所住的破旧木屋,差距倒当真是有些大的。现在,夙月好像能理解莫寻所言,“祁蓦的恶趣味”其中之意了。但若说惊艳云云,倒也称不上。无论是何居所,说到底不过是个住处而已。能住,便都是一样的。夙月随祁蓦一直走到了主卧房。推开门,只见那名女子正坐在床侧,安静地看着他们。如今那女子已换上了干净整洁的新衣裙,头发梳理整齐,面容上的血污也都清洗干净了。这般看起来,便与墨莲帝君越发地相似了。若非知晓墨莲仍躺于冰床之上,祁蓦便当真要怀疑,眼前人是否就是墨莲本人。“是你们救了我。”那女子从床侧站起,朝两人抱拳行了一礼,“大恩大德,不知以何为报。”这面容,这语气……像,太像了。祁蓦不由得想起了那人与他所言——“墨莲帝君之所以会昏迷不醒,是因为神识已然离体,或者,你也可以理解为,投胎转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