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他从袖中拿出适才于床侧拿起的发簪,插在了她的头上。“好了。”祁蓦转过椅子,“夙月,你今天,真的好漂亮。”夙月闭着眼,靠在椅子上,远远看去,倒真像是个病弱美人。祁蓦伸出手,轻轻抚摸上夙月的脸颊:“就是脸色,太苍白了。明天,夙月与我一同去买脂粉,可好?”“好,你答应我了,明天一定不要忘记哦……”祁蓦抱起夙月,“今天,今天咱们先看落日……”药丸夙月已经……死了……时近黄昏,天边铺开了大片大片的晚霞,红得似火,却又是那般绮丽。晚霞之下,是两人依偎的身影。那男子揽着女子的腰肢,时不时替女子整理着额角的碎发。看似,是何等温馨的画面。但仔细看去,便会发觉不对。那女子始终闭着眼,竟从未动过一下,面色也是异于常人的苍白。但那男子,便是这如波殿的主人,祁蓦上神,竟像是毫未察觉一般,甚至还在那女子耳边温柔关切着。“夙月,晚上天气凉……你是不是冷了?”祁蓦握上夙月的手,“手这么凉,肯定是穿的少了……都怪我,太心急带你出来了……”祁蓦脱下自己的外衫,轻轻地覆在夙月身上。他握住夙月的手,又将夙月的头放在了自己的肩膀上:“这样是不是暖和多了。”祁蓦看着晚霞,心中是如此的平和。岁月静好的感觉……真好。天地间,仿佛就只有他,与他的妻……然而,这份美好,却被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所打断了。“上神,兰姑娘她好像又病了……”来者是一个颤颤巍巍的小童。自从上神进入到“夫人”的房间后,就好像不太正常的样子……“滚!”祁蓦厉喝一声,“看不见我和夫人在这里观赏落日么!”“是,是……”小童应了两声,但还是硬着头皮交代了另外一件事情,“上神,还……还有一事,天帝……有事找您……”果然是,不正常极了……且不说平日里上神从不把夫人看做夫人,如此恐怖的模样,也是从未见过的啊……小童退了两步,只怕上神再次发火。“天帝……”祁蓦皱眉,“好,我知道了。”说罢,祁蓦转身,对夙月柔声道:“夙月,天帝有事找我,我实在推辞不得。你在屋中等我,我很快便会回来。”祁蓦将夙月扶起,对那小童说道:“将夫人送回屋中。”“是。”小童松了口气,连忙应下。现在的上神,总算像是有点正常了……小童接过祁蓦递来的夫人的手臂,却在接触的那一瞬间差点没把“夫人”给扔出去。这这这……这不是一具尸体么!但小童也深知,倘若真没接住“夫人”,怕不是上神非把自己撕了不可……小童只能忍住满身的鸡皮疙瘩与胃里的翻腾,扶起了那位“夫人”。看着上神的背影逐渐远去,小童才能勉强喘了口气。疯了疯了,真是疯了!上神竟然,竟然和一具尸体……!小童看着自己身边的尸体,打了个冷战,忙以最快的速度将“夫人”运回了那间小屋。……“祁蓦,自从那日魔尊与你交手受伤后,便再无音讯。但近日以来,朕却听说魔尊似乎又在天界出现……你可知道什么消息?”天帝转过身,问向祁蓦。不知为何,他总觉得祁蓦有些心不在焉。果然,一句问毕,祁蓦并无回应。因为墨莲的事情,祁蓦对魔尊始终仇恨得有些过了,这也是为何那日天帝不让祁蓦帮忙追踪魔尊的原因。过于意气用事,反而不能让他面见仇人。但那日两人终究还是动起手来,之后魔尊便不知所踪。魔尊失踪是因祁蓦而起,何况祁蓦曾是魔尊的弟子,如今再有魔尊消息,天帝自然想到了先询问询问祁蓦。却没想到……他竟是如没听到一般,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倘若是往日的祁蓦,听到“魔尊”二字时,怕不是就已经义愤填膺了。莫非……是因为他现在的夫人,令他终于放下了对墨莲的那份执念?这样也好。若真是如此,天帝便可放心了。“祁蓦,你可在听?”天帝又唤了声祁蓦。“啊,天帝是说……魔尊?”祁蓦回过神来,说道,“昨日,我的确见到了他……就在我的住处。”“哦?是他来见你的?”天帝问道,“那他所为何事?”“他……”祁蓦微微皱起了眉,“他也没说什么。就说了一些虚假的废话吧。”那日魔尊所言,在祁蓦耳中,便是一些“虚假的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