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李昭漪可以产生这个念头的时机很多。
被云殷逼着即位还要处理奏折的时候,被云殷试探甚至打算杀了一了百了的时候,还有……呃,还有跟云殷上床的时候。最后一点木柯深有感触。
且不说是不是逼迫,他每每看李昭漪那什么之后苍白的脸蛋,都觉得他家主上真是个禽兽。
但是……
都过去这么久了。
他想不通,他怀疑他家主上也想不通。
要不然,为什么李昭漪是自己走的这件事明晃晃的证据摆在那里,云殷却仍然执着地觉得李昭漪是被人掳走的,硬生生地将京城权贵查了一圈,也还是不肯放弃。
京城一团乱,而与此同时的郊外。
疾驰的马车内,气氛却格外地安稳和平静。
“陛下真的什么话都没给云殷留?”
马车内,颜珩舟一边吃葡萄,一边饶有兴趣地开了口。
他的身侧,裹着大髦的人看上去像个圆滚滚的糯米团子,乍暖还寒的时节,他还是有些不太适应顺着窗户漏进来的冷风。
颜珩舟给他找了件大髦,他就仿佛定居在了里头。
他一直在发呆。
听到颜珩舟的话,他才回过了神。
他说:“没什么想说的。”
颜珩舟:。
好残忍,好冷漠。
他好喜欢。
他说:“你就不怕云殷一怒之下,把帮你的那个小太监,还有你那便宜师父都一刀切了?”
李昭漪能逃出来,多亏了他身旁那个叫春糯的小太监。
颜珩舟生平就没见过那么机灵的小鬼,不仅机灵,还忠心耿耿,这可是要掉脑袋的事儿,毫不犹豫地就干了,虽说云殷一向不太喜欢迁怒旁人。
但,万一呢。
从这一点看,李昭漪的御人之术还是可以的。
他若有所思,李昭漪却在认真回答问题。他说:“应该不会。”
顿了顿,道:“他不是这样的人。而且,现在璋牧已经在京城里了。平日里的事情本来就主要是他在做,换一个皇帝,没那么麻烦。”
这才是李昭漪这么干脆地就走的原因。
之前他回来,是因为昌平把云殷逼到了绝境。
云殷一没有合适的,可以直接继位的继承人,二需要对昌平和他的同时离开做一个合理的解释。眼下的情况远没有那么危急,虽然麻烦了些,但他相信,云殷可以处理。
他自认答得很详细,也未提到他和云殷的关系。
但颜珩舟的回答却很奇怪。
他道:“陛下,您似乎低估了您在阿殷心里的分量。”
李昭漪抿紧了唇。
片刻后,他道:“您可能误会了什么。”
不等颜珩舟再说什么,他就道:“先生愿意带我出来,谢谢先生。等到了岔路口,先生把我放下来吧,我可以自己离开,免得牵连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