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吃过东西,恢复了体力,沐景也不再是一副病怏怏的模样。沐景听诺舞提起守着这驿馆的大伯腿伤复发,便主动提议为大伯看看腿。张铁拍着胸脯保证道:“小姑娘,你可别小瞧了我二哥,我二哥是我们军营里最好的大夫--”沐景瞪了他一眼,他才没有往下说。
诺舞也不好多问,心中暗自纳闷,一个看似文弱的男子,居然也是从军之人,张铁一股子的蛮劲,倒像是一位将领。诺舞一边猜测着两人的身份,一边领着他们就朝大伯的房间走去。
大伯刚睡醒没多久,突然看见诺舞带着两个生人进来,心里一惊,连忙问道:“小忆姑娘,他们是?”
诺舞上前一步,扶起大伯,说道:“他们两位路过驿馆,进来讨水喝,恰好那位沐景公子是个大夫,特意上来为大伯看看腿的。”
大伯感激地朝沐景点点头,沐景看了看大伯的腿伤后,说道:“旧疾难以根治,在下身边也没带上草药,就只能为大伯你施针,缓解痛楚。”说罢,从腰际掏出一个小巧的布包,摊开放在床边,里面装着大小不一的银针,有上百根之多。
大伯见状,心下好生佩服,他还从未见过有大夫带着这么多银针,看样子,这位公子定是通晓医理,不是泛泛之辈。
沐景为大伯施针后,大伯腿伤的痛楚减轻了许多,已经可以下床走动,大伯连连道谢,沐景推辞了几句,忽然问道:“如果在下没看错,大伯的伤,是刀伤对么?”
大伯也不隐瞒,说道:“早些年在北关打仗的时候,被那回纥蛮子给砍伤的。”
张铁一听,来了劲,问道:“大伯也是从军之人?”
大伯道:“我从军二十多年,伤了腿后,就调配到这里受驿馆。”
“北关”沐景沉吟道:“可是在羁王麾下?”
大伯叹道:“当年羁王何其英勇,将回纥蛮子赶到了漠北一带,不敢南下。只可惜老夫已经不能再为朝廷效力,只能在这山林中守着驿馆。”
沐景也有所感悟,说道:“羁王的军队,确实英勇。”
张铁不服输地说道:“咱们大哥不也一样百战百胜!”
大伯也来了兴致,问道:“不知这位兄弟的大哥是谁?老夫也很好奇,这世间能担上‘战神’之名的人,除了羁王,还会有谁?”
张铁在听到“羁王”两字时,脸上露出一丝鄙夷的神色,正想开口,却被沐景抢了个先“大伯不用听他胡说,我们不过是蝼蚁之辈,怎能与羁王相提并论。”
大伯见他不愿多说,也没有再问。沐景留在大伯的房间里开了张药方,并且告诉了大伯一些日常起居需要注意的事项。
此时已近晌午,诺舞站在驿馆门口四处张望,也没见到半个人影。沐景与张铁离开了大伯的房间,一出门就见诺舞守在外面,张铁刚才吃过诺舞煮的面,自然对诺舞也比较上心,走到诺舞身后,问道:“小姑娘,你在这等谁呢?是不是情郎?”
诺舞脸一红,说道:“张大哥不要乱说。”
张铁乐呵呵地笑了起来“长这么大,还没听过姑娘叫我大哥,呵呵,今天第一次听见,还真舒服。二哥,你说是不?”
“三弟,你可别乱开玩笑,人家是姑娘,不像你,五大三粗的,什么都不介意。”沐景看见停在驿馆旁边的马车,便问道:“姑娘是否是在等车夫?”
诺舞将牛大哥一夜未归的事告诉了两人,沐景眉头紧锁,思量了片刻后,说道:“这一带,应该不会有匪寇。现下正是盛夏的天气,雨水充足,山林间多蛇虫,在下比较担心那位牛大哥可能是被蛇咬伤了。”
诺舞一听,急得团团转,要是牛大哥出了什么事,她如何对他的家人交代?而且这一来,就在这荒山野岭的地方,根本雇不到新的车夫,她一个女子独自上路实在不妥。
“小忆姑娘?”沐景轻声唤道。
诺舞回过神,对他们两人说道:“我本来是想去荆州,牛大哥也是我在京城附近的一个山村里雇的车夫。如果他有了意外,我”
张铁虽然是个粗人,可与生俱来的就有一副侠义心肠,对沐景说道:“不如我们帮小姑娘去找找那个人吧?”
沐景也只好点点头,他们两人本来不该在此地逗留太久,可念及刚才诺舞对他们的照应,他也不好拒绝张铁。向大伯交代了几句,就一起出了门。
张铁一听诺舞是从京城那边过来的,不时地像诺舞打听着京城那边的情况,他从小在军营里长大,无父无母,军队在哪里,他就跟到哪里,活了二十多年,还从未去过京城那么繁华的地方。诺舞说了一些,他就听得眉飞色舞的,只盼着立马就能去京城瞅瞅。
走到半山腰的时候,沐景忽然拉住了他们。
诺舞一抬头,就发现前面的一棵树上倒挂着一条浑身赤红的长蛇,正朝他们吐着信子,那蛇有人的手腕那么粗,看的诺舞头皮发麻。
沐景倒是镇定,让张铁从地上捡起一根长长的枯枝,往那蛇头的方向挥去。
红蛇灵敏地卷曲着身子,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爬上了枯枝,朝着张铁的手掌就要咬去,电光火石之间,一道银光乍现,那蛇突然僵住,垂在了地上。
“吓死老子了,还以为要被这畜生咬到。”一向胆大的张铁显然也有些惊吓,拍了拍沐景的肩膀,说道:“二哥的功夫真是了得。”
诺舞定睛一看,红蛇已经僵死,在它的七寸之处,赫然有一根银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