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瞧着人要死在自己手里了,白雨楼也顾不得保密,飞鸽传书给江南的总部和拟好一封信,告诉他们小燕子的近况和自己的位置,本以为几天后就会收到回信,可大半个月过去音信全无。
白雨楼心想:皇后娘娘刚死,影卫们一定会群龙无首,宫里的莲主子还不知道与小燕子有没有过节,万一看小燕子这个拖油瓶不顺眼,不想要接纳她,那自己现在的做法无异于是将小燕子拖入火海。
最后,她还是没有把第二封信寄出去,而是找来郎中,给小燕子细细诊疗一遍,问郎中:“她怎么样?”
郎中是中年男子,留着一把长须,一副仙风道骨的样子。
他拈着长须,一脸郑重,问:“小伙子,你付得起出山费吗?”
白雨楼皱眉,回道:“老神棍,你若是把人给我治死了,别说出山费,连你的老命都得给我搭进去!”
郎中摇摇头,拿出笔砚纸墨,啧啧嘴,道:“年纪轻轻脾气怎么这么大,连我老人家看你愁眉苦脸,想和你开一个玩笑都这么困难,怪不得床上躺着的姑娘病得这么重呢。”
“老先生,不是我脾气大,实在是救人心切,顾不了其他许多了,倘若您能把这姑娘救好,您跟我开多少玩笑都可以,我若说一个不字,天打雷劈,您看怎么样?”
郎中笑笑,拿着药单写个不停,字体笔走龙蛇,白雨楼看着,一个字也没看懂,道:“老先生,这字谁看得懂呀?”
“这就是您不识货了,老夫这字写了四十多年,走遍大江南北,谁人不恭恭敬敬地赞叹老夫这手草书!”老郎中忽忽悠悠。
“是、是小生我不识货,那你说,床上的姑娘到底得的是什么病?”
“……那姑娘得的是心病,我方才给她医治的时候,她连看也不看老夫一眼,明显是生无可恋的样子,再加上心律交瘁,这才一病不起。”
白雨楼对郎中肃然起敬,作揖,又问:“那您又认为应该拿什么药来治呢?”
“心病还需心药痛,若我说,你应该找到那个令这位姑娘患了心病的人,让这位姑娘有求生的意图,我才能拿药物来医治她。”
“老先生,不瞒你说,令这位姑娘患上心病的人早已不在人世了。”
“啧,这可难办了,这位姑娘明显是不愿意独活了,我这一辈救过这样的人数不胜数,当时是用药给把命保住了,过后又是上吊、又是跳湖的,还要劳烦老夫亲自再去一趟,我们救人,是救那些有求胜欲望人又能救的人,不是救那些救过一次又要死的。”
“唉。老先生,您多担待一些吧,我现在还不能让她死,她若是死了,我也不能独活……”白雨楼装出一种痛不欲生的样子。
郎中‘哦……’了一声,一脸了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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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雨楼可能并没有意识到,在她与老先生说话的时候,床上本应熟睡的小燕子睫毛微微颤动。
她听到了。
她什么都听到了,包括那句:“令这位姑娘患上心病的人早已不在人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