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景并不是多着急。在他眼里,赵小宝已经算是个成年人了。他觉得这么大的人了,能出什么事儿?就有些嘲讽地揶揄赵鑫,“你真是管人管出瘾来了。小宝是个大人了,他十七岁了,你还能天天把他绑你身上不成?我劝你还是给他一些自由的空间,别管太紧了。”
成景还想继续说道几句,那头电话就被赵鑫无情地挂断。他也不生气,该干什么继续干什么。
☆、
从小到大,赵小宝在赵鑫眼里都是一个听话又懂事的小孩。说让十点之前回家,除了那一次意外,从来没违背过。说成绩不能下全级前十,这孩子每次期末都能冲进年级前三。说让他穿什么衣服,给他穿上了,他就老老实实地穿着,不会嫌东嫌西,不会想着法儿的把衣服脱下来不穿。
他很听话。
这一点,赵鑫很清楚。
赵鑫更清楚的是,他家小孩从来不会挂他的电话。不管是在上课,在赌牌,在干任何事情,小孩总是会第一时间接他的电话。
这让赵鑫的心里极是不安,他按捺着屡屡不安把电话打到了苟小小的手机上。苟小小这时候大战正酣。手机躺在浴室地上响着,身处卧室的他根本听不见。而且就算听见了又怎么样。这时候就算他老子出现了,能挡的住他办事儿吗?
“三爷,查到了。早上九点,苟小小带着小三爷去了京华。然后就再也没出来过。苟小小现在正在跟一个男人开房。小三爷不见踪影。”助理将刚刚下飞机之后查到的消息一一汇报给赵鑫,然后吩咐司机开车前往京华。
在前往京华的路上,赵鑫给京华的高层之一打了一个电话,“要是我儿子在你们那里出了事,你知道后果。”
“知道,知道。我现在马上去找人,一定保证您儿子平安无事。”挂了电话,这位京华的高层已经一头冷汗。立刻吩咐下去,全大厦戒备,开始找人,一层一层地找,挨个房间一个一个去找。
下面的人还在诧异上头的命令,一个一个满腹牢骚,却又不敢违背。这算是京华开业几十年来最大的一次动荡了。从一楼到十九楼,每一楼的主管都带着自己的人,展开地毯式的搜索。
此时九楼的主管廖阎刚刚从包房里走出来。手里还拽着那根刚刚抽过赵小宝的沾着血的皮带,往腰上勒着。看着转瞬间乱起来的大厅,他上前去有些不满地发问,“不就丢了个人吗?也至于动这么大干戈?”
这位高层本身就气不顺,听到廖阎这么说。哪怕是亲戚,也忍不住怒气,一巴掌挥上去,“丢了个人?你丫傻逼吧!这人要是找不着,要是真丢了,别说你一个人去喝西北风,这里的所有人都他娘的得丢了饭碗。”
“这么严重?”廖阎挨了一巴掌,有点儿傻眼地喃喃着。外人不知道,他倒是知道些京华的背景的。这么一个帝国大厦,能开了几十年如一日的红火,屹立不倒,自然有他的底蕴和实力在。
没等廖阎继续问下去,就见一群人鱼贯而出,中间簇拥着一个光裸着上半身,赤着脚,的男人,正是苟小小。
苟小小这时候别提多晦气了。正办着事儿被人开了房门,冲进来一群人。他本来是要发火的,可一听说赵小宝丢了。立马提了裤子,连鞋子都没来得及穿就跟着出来了。下到九楼,直接朝着经理吼,“人呢!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我不就走了一个钟头,你们把人搞哪儿去了!就跟我一道进来,戴墨镜那个。我告诉你们,宝儿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们一个个的都别想好过!还不快去找!把九楼所有的包房都清空,人就是在这儿丢的。”
廖阎慌神了,结结巴巴地开口,“苟小少,跟你一起来的那个……那个不是你的傍家儿啊?”
场内太吵闹,苟小小没听清廖阎说的什么。只听见了一句傍家儿。
苟小小瞥了廖阎一眼,阴森森地回道,“我现在告诉你,那不是我傍家儿。那是我爷爷!今天要是找不着人,别说你,我都走不出这个门。”
廖阎瞪着苟小小一开一合的嘴唇,想到刚刚在包房里那个带着墨镜的男孩。原以为是苟小小从哪里的夜店带来的人,没想到……
他不自觉地把手摸向自己的皮带,皮带上好像还带着赵小宝的体温,热烫烫的,让他有种抽出皮带扔掉的冲动。
趁着其他人不注意,廖阎手脚哆嗦地溜出人群。朝着刚刚关着赵小宝的包房走了过去。刚刚抽的时候是挺爽的,折磨硬骨头是廖阎这辈子最爱的事情。只是没想到,手欠也能给自己带来祸端。
廖阎心里特别怕。特别怕自己手底下的那些人真把屋里这位爷爷给怎么着了。推门的时候,他都是闭着眼的。
等他睁开眼,发现一屋的五个人全直直地瞧着他。
而赵小宝并没有如他想象般的受到虐待,而是好端端的坐在沙发上。
廖阎一方面松了一口气,另一方面又紧张起来,问手下,“你们在搞什么?”
“小马哥说你关着的这位可能是赵家小三爷。于是就拿着刚刚没收的手机打了个电话。现在三爷已经在过来的路上了。”其中一个尖嘴猴腮的保安上前,附在廖阎的耳边小声解释道。
小马哥,就是刚刚那位在赵小宝的钱包里发现赵鑫附属卡和照片的保安队长。也幸亏他留了个心眼,在廖阎走了之后,撕了赵小宝嘴上的胶布,问了那些附属卡的来历。都这时候了,赵小宝还能不说实话。
但他是没敢打电话给他老子的。他从小马哥那里拿回了自己的手机,是把电话打给了成景,让成景来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