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淮指尖一顿,而后似笑非笑地在她光洁的下颌上摩挲两下:“你倒是贤惠。”姜宁灵看着那双墨黑的眼,忽然间觉得穆淮并不是在夸他。穆淮手中力道重了两分,在她白皙的面庞上留下浅浅的印记:“你这会儿过来,便是来问朕要不要纳妃的?”姜宁灵这回过来,的确是想探一探锦嫣公主在他心中究竟是何分量,穆淮说得倒也没错,便点了头,而后又想起什么,仰起脸对穆淮道:“臣妾还有一事。”穆淮略一挑眉,示意她继续往下说。“臣妾的身子已经大好,一直住在勤政殿中,实在不合规矩,还望陛下准臣妾搬回永安宫。”锦嫣既然要来,穆淮定不会同先前那般,一得空便会来陪她。既然如此,不若主动往后退开些,好有一阵适应,省得日后难过。美人眸光盈盈,盛着些许期待与祈求。却是在祈求离开他身边。穆淮被气笑了。手掌抚过她纤细的后月要,而后顿在一处不轻不重地按压:“身子已大好了?”语气有些莫测。姜宁灵不自觉抬手抵上他胸膛,想同他稍稍拉来些距离再说话。二人离得这般近,会让她脑中思考不了许多的。谁知穆淮掌心一使力,反倒让她更密切地贴了上来,而后便听得他沉沉的声音在耳旁响起:“想推开朕?”姜宁灵自是听得出,穆淮此时有些不快。虽不大明白他为何突然生气,姜宁灵却还是收了手臂,而后乖乖抬手拥住他脖颈:“臣妾不敢。”她同穆淮同塌而眠这般久,对他的性子已摸得一清二楚,知晓怎样哄他最有用。可待她乖乖巧巧将自己送入他怀里时,却觉着方法今日仿佛并不奏效。年轻俊美的帝王还是冷着面容,垂眸看着她,颇有些居高临下的意味。好似她做错事了一般。姜宁灵忽地有些委屈。他要纳锦嫣为妃,她假装大度还不够,还要过来哄他?她突然,不想哄了。姜宁灵沉默一瞬,而后坐直了身子,抬手覆上扣在自个儿后月腰处的大掌,想让他松开桎梏。穆淮原本就沉了下来的神色,此刻更冷了。姜宁灵去掰他手掌,不仅未掰动分毫,反倒还被穆淮反手扣住手腕,动弹不得。“皇后想回永安宫?”姜宁灵低低“嗯”了一声。“皇后虽说自个儿身子已经大好,可朕仍然放心不下,皇后若想回去,需得朕细细检查过无碍才行。”姜宁灵起先没明白他说的“细细检查”是什么,以为又要诊脉一类,刚想说今早上林青黛才来过,却觉得上衫的搭扣被他挑了开。姜宁灵顿时明白了过来。还未来得及有何动作,却见穆淮欺身上来,将她抵在桌案上,俯身在她耳边低语:“皇后可有想念朕?”姜宁灵虽在勤政殿住了这般久,可主要是留在这儿养病,先前她病着,穆淮自然不会做什么,待她身子好转,穆淮念她大病初愈,只好生养着,也并不曾动她,说起来,二人虽夜夜相拥而眠,却许久未有亲近了。她也很想念他。姜宁灵知晓自个儿对穆淮向来没有什么抵抗的能力,便也纵着他胡来。可这里到底不是寝殿,她身后是仍散发着墨香的奏章,上边儿写着的是朝中要事,可此刻却落上了女儿家的珠钗手钏,她身前是身着龙袍的帝王,神情冷肃,可那双本在执朱批的手,此刻却落在她颜色姣好的朱唇上,或轻或重地摩挲,带来若有若无的情愫。姜宁灵的脑中顷刻间乱成一团浆糊,可到底觉得有些羞,忍不住抬臂遮住了双眼。穆淮抬手握住她柔荑,轻缓却不容抗拒地拉了来,让她不得不看着面前之人。“月儿,莫怕。”低沉的声音中似乎带着些许笑意。轻轻柔柔的两个字飘入姜宁灵耳中,勾得她面颊不自觉更红几分,有些羞赧的偏过头去,却见摞了几层的奏章整整齐齐地码在一旁。强烈的反差让姜宁灵羞涩更甚,闭了闭眼,转头朝另一面侧去。却不想一睁眼瞧见的,是一枚通体莹润的白玉。姜宁灵只觉那些朦朦胧胧的情意也好,烧至面颊的羞赧也好,在看见这枚玉佩的那一瞬间,都被抽离了去。她不自觉挣扎起来。却被穆淮牢牢桎梏住,圈在怀中,逃无可逃。姜宁灵咬了咬唇,到底没忍住,低低呜咽出声。穆淮以为她是怕疼,动作愈发温柔。可姜宁灵仍是哭得身子都颤了起来。穆淮不禁皱了眉,抬手谷欠去捏她下巴:“怎的了?”姜宁灵却紧紧环着他脖颈,不肯抬起脸来,只带着哭腔道:“陛下,臣妾不想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