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密无间。耳边是少年压低的声线。“我怕。”=电影时间长,到放学才看到三分之二,班长上去关掉投影仪。“咱们有机会再看。”“真的好吓人,但也很精彩。”副班长转过脸看御枝,“是不是?”在她把头转来的前一秒,御枝迅速将手从贺忱掌心抽出来,顺着她点头:“嗯对,很精彩。”其实根本就没看进去。副班长和赵维鑫他们搬着椅子回自己座位,教室里不多时空了一半。外边走廊上挤挤攘攘。手一抽出来,那点暧昧也消散,大脑重新供血恢复正常,御枝开始搞不懂她刚刚哪儿来的胆子。她埋头收拾书包,从头到尾都没敢去看贺忱的脸。往包里装了几本题册,拎着就往教室外走。她顺着人流下楼,没有回头,但就是能感觉到,贺忱跟在她身后。御枝去车棚取车,贺忱在不远处停下,她取完车出来,他继续走。两人一前一后地走到校门口,没有主动和对方搭话。可能都需要一个缓冲的过程。有种关系叫薛定谔的关系,在今晚之前,谁也不能为这种关系定性。但手指扣合的瞬间,箱子就被打开了。里边装着什么,两人都清楚。又谁也不敢先去捅破。最近容城气温回升,校门口的美食街重新热闹起来。小吃和烧烤的香味,远远飘到一中校内。不少小摊前都围着学生。御枝把车推到校门外,扭头看见贺忱还在她后边,决定抛个直球。“你刚刚为什么牵我?”这个直球把贺忱砸懵了。不是你先来碰我的吗?怎么恶人先告状?他卡了下壳:“……我害怕。”御枝还没接话,贺忱又迅速找补了一句,“反正我也没有把你当女生,牵你和牵孙迅没什么区别。”话音刚落。贺忱就恨不得捶死自己。操。他在说什么。真是嘴在前边飞,脑子后边追。御枝:?没想到这人会把她和孙迅比较,御枝顿时气笑了:“那我就不一样了,牵你和牵我家狗还是有点区别的。”她是不是生气了?哄她哄她哄她!贺忱:“哦。”沃日。贺忱想去撞墙。他怎么一紧张嘴就不好使。试探到最后竟然是这个结果,说不失望是假的,御枝捏着车把,淡淡道:“以后别随随便便去牵女生的手,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喜欢人家。”她踩着车蹬要走。贺忱想也不想拉住她袖子,脱口而出:“我本来就喜欢……”“叭叭叭!”距离两人不远的小摊上忽然放出喇叭声,“烤面筋!十元三串咯!”耳朵捕捉到喜欢二字,御枝心跳漏了拍,撇过头故作淡定地问。“你说什么?”“我说,”贺忱舔舔嘴唇,决定豁出去一次,“我本来就……”“他考上了清华,你考上了北大,我烤上了面筋!”路边小摊再次响起,“烤面筋烤面筋!又脆又香的烤面筋!”贺忱:“……”我他妈。俗话说得好。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不等御枝再次问出口,贺忱已经开始装傻:“我刚才说话了吗?”原来那点氛围被小摊喇叭两嗓子喊没了,御枝陪他装傻:“好像没有吧,可能是我听错了。”贺忱:“嗯,我也觉得。”又是一阵沉默。“咳。”御枝清清嗓子,手往前指了下,“那我先回家了。”贺忱:“路上小心。”御枝:“你也是。”于是两人异常和谐地挥手道别,仿佛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直到御枝骑着车拐弯,贺忱才磨着后槽牙走向烤面筋小摊。小摊摊主是个花白胡子老大爷,还不清楚自己破坏了啥好事,笑眯眯地抬头揽客:“娃子,买面筋不?”“不买。”贺忱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把你家喇叭卸了卖给我。”大爷:?大爷:“娃子,你弄错了吧。俺这喇叭是非卖品,一般不能……”啪。一张粉红钞票拍在钱盒里。两分钟后。“娃子你慢走~”大爷挥舞着钞票当小手绢,“俺明天再进一筐喇叭,要是有需要记得联系俺~”贺忱拎着喇叭头也不回,径直走到公交站台前,刷地扔进垃圾桶。什么玩意儿。郁闷地坐在站台长椅上,贺忱盯着地面默默发呆。如果没有那个该死的喇叭。他可能就真的说出来了。御枝会答应吗?……会的吧。贺忱想,她今晚在教室,不是还主动过来牵他的手吗。